即将过戌时,元良良知道殿下不会过来了。她起身:“走,我们去找殿下。”
元良良还是第一次去找殿下,侍妾并不能主动上主子的门,除非得了主子恩典。
元良良站在书房门外,等通传。
幺平见了她,飞快往里蹿。
四殿下今日练了一下午的t刺刀,晚上又将自己沉浸在这些繁琐的公文里,就是为了忍住冲动不去菡萏院,谁知良夫人会主动登门。
四殿下不舍得赶人走,就让她进来。
元良良进书房后,并未东张西望,像所有大家闺秀一样规规矩矩给殿下行礼。她捧着点心递给殿下:“这是良儿觉得顶好吃的,是想送来给殿下尝尝。”
殿下拿起尝了块,一口吞下,道:“不错。”
元良良眼皮微阖,又眨了眨,问:“殿下近日是有烦心事吗?”
殿下迟疑摇头。
元良良真诚说:“殿下要是有喜爱的女子,就让正妃安排把人迎进府吧。”
四殿下听到这话,眼眸微闪。他强装镇定,道:“没这回事。”
“只是不要是勾栏院里的女子。”良夫人语带哽咽。
四殿下霍然起身,心神俱颤。
“那里的女子脏,不适合殿下。”良夫人咽下口水,忍下不争气的眼泪,才又清晰明了说,“良儿以前在家乡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书生爱上勾栏院的妓女,于是卖掉祖宅赎出妓女把人娶回家,不到一年书生就因得病死了,后来那妓女拿着书生的财产跑了。”
四殿下想拉良夫人的手,良夫人往回一缩,不给拉。似乎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四殿下有苦难言,沉默立着。
“还有一个故事,一个六十多岁的员外,十分好色,在家已是妻妾成群,在外还养了几房外室,其中有一个外室是他从勾栏院带回来的,后来员外的女人病的病死的死,就连生下的孩子都是不健全的,员外临终前才后悔万分,但已然晚了。”
四殿下没听过故事,他知道脏,但不知道这么脏,竟还会危及性命。但他此时没想这个,只是害怕良夫人会胡思乱想,更沉浸在良夫人嫌弃他的思绪里。
四殿下声音晦涩不明:“你怎么知道?”
元良良听他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良儿……”四殿下看着她,想解释,又无从解释。他本来就是去找女人的,有什么可解释的。
元良良捂着心口说:“良儿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一福身,转身离去。
四殿下站在门口,瞧着她纤秾合度的身影在光照下逐渐远去,他有种这就要失去她的错觉。
四殿下后悔了。
他大步向着那个背影走过去,距离三步远的时候,良夫人软倒下去,四殿下反应迅速从后揽住她的腰,下边就是石阶,这一头下去非头破血流不可,四殿下紧搂着良夫人后怕不已。
元良良醒来时,已在床上,正被殿下揽在怀里。
她扭了扭,殿下轻抚她的发丝:“是二殿下强迫本殿去的。但并未发生你想的事,所以不会像书生和员外那样。”
四殿下难得撒谎,好在良夫人在他怀里,并未注视他。否则不擅长撒谎的他定会被捉个现行。
殿下再接再厉道:“本殿本就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本殿只对良儿有兴趣。”
这句话就是他的大实话了。要不是他的良夫人今日受了刺激,需要他安抚,这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元良良去扒拉他衣襟,发现他脱了外袍,里衣也松松垮垮,于是伸出手指去戳他有弹性的胸脯。戳两下摸一把。
四殿下被抚摸得心神荡漾,突然回忆起下午在闻香阁,最后边上来的妓子也这么来抚摸他,那时候他怎么就那般膈应?四殿下将人搂紧了些,嗓音沙哑道:“别停,继续。”
真的是又软又香又滑。除了他的良夫人能带给他如此体会,还有谁。四殿下喟叹。
想想,就这么着吧。反正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他又不当皇帝被人骂昏君,那欢喜宠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了呢?
再则,他想起了两年前在大皇子府,大皇兄招待他吃酒,他的宠姬在一旁帮忙倒酒。四殿下发现大殿下的宠姬很陌生,于是问大殿下怎么换了,他一直挂在嘴边说着宠啊爱啊的那个呢?
大殿下毫不在意说:“四弟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眼前的才是本殿心尖宠。”
美人盈盈一笑,替大殿下又斟了一杯酒,亲自服侍大殿下饮下。
四殿下好奇问:“大皇兄有多少宠姬?”如果换了此时,四殿下应该不会当着宠姬面问此话,奈何当年的他还不懂。
大殿下也不介意,估计也不怕宠姬介意,直言不讳道:“十几二十个吧,有些还宠着,有些不宠了,记不清了。”
四殿下闲着也是闲着,就又问:“那大皇兄宠过最久的一次是多久?”
大殿下想了想,答:“三个月……呃,且算半年吧。就是你上回见过的那个,会讨本殿欢心。可惜啊,恃宠而骄,被本殿弃了。女人无非是聊以慰藉的,所以四弟以后你要记着,你可以宠一个女人,但万不可给女人太多,不然哪那些女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大殿下捏捏身边宠姬的下巴,把宠姬逗得咯咯笑。
半年。
四殿下回过神想,也许他心甘情愿宠着也就只有半年,半年后他大概也不会再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吧。
毕竟他不止和大殿下是兄弟,他也和大殿下一样是个男人,所谓男人的通病。瞧他父皇,瞧二皇子。好像男人都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