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默默裹紧了被褥,跟洞房花烛夜后的小媳妇儿似的,羞羞答答。
气氛有些死寂。
江寒溯深吸口气,片刻后,才慢慢吐了出来,故作风轻云淡地问:“你已有心上人了?”
“嗯?”
李锦绣一脸迷茫,下意识仰头望去,可才跟师尊深邃的目光对视上,又赶紧把头低下了,被褥也裹得更紧了,恨不得连一根头丝都别露出来。
“没有么?”江寒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拒绝当我的道侣,却愿意给我当炉鼎,总该有个理由。”
理由当然有。
师徒就是师徒,道侣就是道侣,这两种关系绝不可以混为一谈。
李锦绣自认为不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有一种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态度,唯独对待师尊非常认真。
他不认为以“李小山”或者“许言”的身份,能够配得上师尊,毕竟一个在修真界名不经传,还是个天生纯阳之体,注定会沦为男人身下的玩|物,而另一个则是修真界名声在外的一宗之主。
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修为,还是年龄都差距太大了,师尊比李锦绣大了一轮,整整十二岁。
而现在的身体,又比李锦绣的真实年龄小三岁。
也就是说,小了师尊十五岁。
十五岁就像一条无形的鸿沟,不是只要有爱就能跨越的。
一旦身份被拆穿了,他要如何面对师尊?又如何自处?
到时候让师尊情何以堪?
李锦绣知道,师尊可怜他,不忍心杀他,宁可不顾名声也要给他一个身份,但他身为师尊的亲传弟子,却不能不为师尊的名誉考虑。
“有,还是没有?”
江寒溯眼含希冀,很希望能从徒弟口中听见没有二字,哪怕是骗骗师尊也好。
反正他都被李锦绣骗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可让他失望的是,小徒弟居然点头了。
江寒溯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嗯。”李锦绣很违心地说,“有。”
“是么,那不知是何人?”
江寒溯微微一笑,可笑容根本未达眼底,藏在宽袖中的拳头紧握,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
李锦绣快思考,该拿谁来当挡箭牌,可思来想去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好在师尊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风轻云淡地道:“不想说也无妨,人生于世,难得有真心喜欢之人,也是一桩幸事,恭喜你。”
“多谢江宗主体谅。”
李锦绣暗暗松了口气,本以为逃过一劫了,却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没有。
人人都说他爱慕容成宣,还对容成宣爱而不得,可他到底爱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此事归根结底,我也有错,那夜是我寒症作,灵力溃散,意识模糊不清,刚好你在身边,又拥有世间罕见的纯阳之体,遂才会……”江寒溯简单给了个解释,还面露歉意,“是我的错,没有将你的体质提前告知于你。若你因此怀恨在心,我可以死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