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眼就看到了武定山,急匆匆穿过人群向他奔去。
“衣服既然拿到了,为何不穿上试试。”武定山看着两人还是那身衣服,手中跟捧着黄金一样捧着衣服,却未穿上,问道。
“试过了的,少爷,不愧是城里的大师傅们做的,合身的很。”田苟捧着新衣服,兴奋地说道。根本不知道昨夜至今,那布庄里的所有师傅不休不眠地一齐动手才堪堪在刚才做出。
想起以前,一年未必做一身新衣裳,以前所有的衣服加一起,怕是未有这一件珍贵,自然不舍的穿,只是放在手心反复打量,高兴地紧。
“既然做得了,那便回去换上吧,现在你们在外可也算得上是我家的脸面了,不穿的像样点,是要给我丢脸吗?”武定山看出了,若是自已不说,怕是这二人一辈子不会穿几次,软的说不通,只能给他们说硬的了。
三人又回到住的地方,田苟硬是洗了三遍澡才舍得穿上。待二人走出,只觉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只见原本打眼看去就是乡野村夫的二人,此刻摇身一变,化作富贵人家。田苟一身黑紫色的服饰,襟前银丝穿过,与一身暗淡的金色云纹相衬,颜色低调间,又不失奢华大气,更是重新挽起了发髻,哪怕是一般府上的少爷怕也只是同武家府上的仆从一般穿搭吧。
刚才只是男仆从,主打低敛,换做女侍,却又不一样了。田梅儿早就换好了,一直在屋内扭扭捏捏,似乎羞的出门,在武定山千呼万唤下才怯怯走出。
其身着衣色略粉加淡蓝,所用布料也与田苟不同,而是用的更薄的丝锦,也要多些,那蓝色与粉色并非一件,而是叠加几层,虽未有过多花纹装饰,却有火光灯影照射间,身形朦胧可现,比得过万般花纹,惹人直视,却又视而不得。
“这……少爷,这怕是太……”田梅儿越支吾,声音越低。莫说这般有些彰显身体的服饰,便是裙子她都未曾穿过几条,尽管知道这般十分美丽,也并无说是走漏的风险,但她心里实在是有些羞涩。
“这还是我妹妹吗?”田苟本以为自已已经没人认得出来了,看到田梅儿出场,又是一阵惊呼,快步走到田梅儿身边,左看右看,又照照镜子,觉得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就是时间赶了些,但是也还行。”武定山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吧,昨夜只看人放灯了,今天咱们也去放放花灯。对了,旧衣服既然已经换下,若是还想留着,便装进那储物袋里吧,平日间少不了携带物件,给你们当做包裹用用也无妨。”
闲聊几句,几人便离开了。
街上依旧如昨日热闹。
“这位小姐,可要买个花灯,放在绿河上祈愿,准能保你找个如意郎君。”
“这位大人,买个花灯吧,我告诉您前面那位小姐的家住哪。”
街上一个卖灯的小贩,见人就喊。
尽管后面那句是悄悄说的,可武定山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一声。
刚上街时,田梅儿还时刻跟在田苟身后,看着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觉得浑身不舒服,后面慢慢又被这已经见识过的热闹景象吸引心神,走到那卖花灯的小贩旁边,看着各种花灯。
“这位小姐,买个花灯吧,买我的花灯,比送子观音都好使,准保两位明年报上大胖小子。”那小贩见有人被吸引,看着田苟和田梅儿走在一处,眼睛提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
“这是我哥哥。”田梅儿听到那人说话,看向身边的田苟,解释道。
小贩愣了愣,实在看不出这二人有何相似之处,随即笑容更盛,“原来是大舅哥,失敬失敬。”
“谁是你大舅哥。”田苟闻言大声喝道,随后在那一堆花灯里挑挑拣拣,最后拿出那个早就在田梅儿眼里放光的花灯,表情嫌弃地说着,“这个多少钱?”
“大人,眼光真好,这个可是我这里面最好的花灯了,承惠,五十文。”小贩看都不看他拿的是哪个花灯就说着。
“就这,五十文?抢钱呢。”就算田苟没买过,他也知道绝对不是这个价。
于是乎田苟便和那小贩来回拉扯,最后以二十七文的价格拿下三个花灯。
田苟从怀里的钱袋内,拿出武定山提前给的月钱,数了两遍才交到那小贩手上,小贩则心里鄙夷着这个人穿的华丽,却是个铁公鸡。
武定山看着田苟和那小贩叫价,心里暗道又长了见识。
结完账,田梅儿拿着三个花灯,快步走到武定山面前,却是越靠近越慢,最后将那三个花灯都举在面前,轻声说道:“少爷,花灯……”
武定山也不推辞,随手接过一个,笑着淡淡说了句“谢谢”。随后田梅儿便逃也似的跑回田苟身后,还不忘从剩下的里面拿个丑的塞给田苟。
三人沿着河畔接着走,准备找个好地方放花灯祈福。只是今天田梅儿跟的格外远,平日里都是与田苟差不多紧跟在武定山身后的,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路过一处小桥边,看着对面人群汇聚,都在放花灯,几人便要过去。
靠近只见大部分都是男女结伴,共放一盏花灯的,武定山想着,竟然不知道自已的领地内,百姓居然买不起两盏花灯。随即拿出自已的那盏花灯,默默祈愿,希望自已的封地内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每个人都能买的起花灯。
“我这花灯上面怎么画着一只王八啊,梅儿,你拿的时候怎么不看仔细些。”田苟这时才看见自已的花灯上还有一个王八,但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好花灯,田苟便闭上眼睛大声喊着,“祝我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子孙满堂,日进斗金……”话都没说完,那王八花灯便一下沉底了。惹得周围众人大笑,想着这人祈愿跟做梦一样,河神都不敢收,就算敢收,你这一个花灯怕是也不够用啊。
一边的田梅儿本来在田苟旁边,此刻却觉得丢人,慢慢移步远离自已的哥哥,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然后挑了一处好地,轻轻地放下花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愿。
待过了一会儿,田梅儿睁开眼,看着自已的那盏形如桃花的花灯平稳的驶在水面,面带笑容。
“怎么样,许好愿了吗?”突然,耳边传来武定山的声音,吓了田梅儿一跳。
“啊!许……许好了的,少爷。”也是天有些黑,看不清楚田梅儿的表情,只能看见她向那小桥上跑去。
花前月下,小桥流水,华灯相映,美人过街。此时的田梅儿也是大好年华,外加换了一身衣装,其站在小桥中央,底下水面无数花灯飘过,背靠月光,脚踩灯火,长发飘飘,衣锦流光,尤其是此时亮些,清清楚楚地看见那脸颊上还带着阵阵绯红,顿时吸引来不少河边路人驻足观看,不由得暗道一声天女下凡。
“不许看。”刚才还一起放花灯的男男女女此刻一下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