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俩死了。能力不行,想玩鹰却被鹰啄了眼。他俩想借辽人之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辽人又何曾不是借他俩之手,扰乱我大宋,谋取喘息之机。”
“果真是尔虞我诈!三哥和五哥技不如人,枉送了性命。”
“没错。”
“那太子和燕国公呢?”
“太子勾连辽人的目的更直接,让官家吃败仗,颜面尽失。此前,郓王、肃王等人谋取河北宣抚使一职,太子暗中阻拦,又多加怂恿,终于让左右为难的官家御驾亲征。
然后通过军中的心腹,把消息传给北辽,这才有燕京城里的大败。没有内应,辽人怎么可能会行此险招,以空城计引宋军入城,再关门打狗。
只是没有想到,此计成功,出了太子预期。
官家死了,郓王死了,肃王死在路上,景王、济王、益王死在乱军之中,大王你又背上了弑杀君父的罪名,他可以毫无阻拦地即位大宝。”
“好狠的大哥啊!”赵构咬牙切齿道。
“那燕国公呢?”
“燕国公狡诈如狐,他有可能用此计,但是他有几处疑惑。”
“什么疑惑?”
“先,他灭西夏,攻西京,联手真武部打上京,手里沾满了辽人的鲜血,北辽跟谁都可能合作,跟他却是不大可能。这点,北辽朝堂上的人跟臣确认过。”
赵构脸色微微一变,继续安静地听着。
“即如此,他肯定是调不来这支契丹、奚人和辽东怨军,埋伏在崇化镇。这是其一。其二,官家非常宠信他,官家在,他可以继续位极人臣,荣华富贵。
可是他与太子的关系,明近暗疏。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即位,肯定用自己的亲信,疏远燕国公。所以谋害官家,他得不偿失。他有可能,但臣觉得可能不大。”
秦桧眯着眼睛说道:“现在看来,得利最大的就是太子,臣觉得,最有可能的黑手,应当是太子!”
赵构听完后,心里嘀咕着,幕后黑手不管是谁,本王现在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何脱困,你还没说啊!
但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着急,需要徐徐图之。
“原来如此。听先生一席话,本王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赵构先赞叹一句,然后问道:“那如何让本王脱困,还请先生教我!”
“大王,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太子把脏水泼到你头上,干脆就与辽人联手。”
“与辽人联手?”赵构阴晴不定,迟疑不决。
秦桧进一步说道:“与辽人联手,然后辽人出面说崇化镇那支伏兵,是应太子之邀,悄悄潜伏。然后燕京之战,也是太子提供的密信。约定两家休战,北辽归还西京云州、朔州、应州,宋国正式把燕蓟等州割让给北辽。”
“把水搅浑!”汪伯彦兴奋地说道,“辽人出说这事,叫太子莫口难辨!”
“然后大王打出为君父报仇,奉天讨贼的旗号,召集河北、京东义士,北辽派出援军,一路直下汴京。
三衙禁军主力悉数折在燕京河北,汴京空虚,可一鼓而下。到时大王即位大宝,再颂布诏书,把赵桓等人罪行昭告天下,留刻青史。”
“辽人要什么?”赵构问道。
秦桧和汪伯彦悄悄对视一眼,有些惊叹这位康王的冷静。
“北辽派出的援军是怀德军节度使完颜吴乞买,他麾下有百战精骑一万六千人,猛将数十员。他本是完颜部谙班勃极烈,被真武部所逼,降了辽人。
助大王即位后,只求把西夏故地连同河套等地赐给他安家即可。北辽朝堂,宰相李处温、南枢密院使耶律大石向大王保证,大王即位后,宋辽两国,永结同盟,抗击真武部。”
“真武部,我们不能忘记在燕京西边的燕国公,不,父皇册封他为秦王的诏书已经明天下。我们如何应对秦王刘二郎?”
“大王放心。辽人现在解决了南边的忧患,集中全力防守北边和西边。先皇遇害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真武部先行撤退。
估计他们担心与我宋结盟一事会有波折,担心会独力应对辽人,所以先撤兵,以观动静。
刘二郎的河东军也退去奉圣州,据闻麾下众军,军心动摇,惶惶不可终日。只要大王抓紧时间,在汴京即位,刘二郎只需一纸诏书,即可瓦解无忧。”
秦桧说完,赵构神情不定,还在心里琢磨。
汪伯彦急切地说道:“大王,这是天赐良机,时不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