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戈尔又惊又喜:“宝宝,你……”
勒罗伊站起来往外走,芬戈尔手足无措:“你去哪?”
勒罗伊回过头,拿起手机,手指点了点屏幕,屏幕上是赫维在群里他,叫他下来吃饭。
芬戈尔快步跟上,他俩一前一后进入餐厅。衆人落座,赫维问勒罗伊:“你干嘛去了,怎麽不回消息?”
勒罗伊回答:“看雪。”
赫维下意识瞟了一眼芬戈尔,又想勒罗伊既然敢当着芬戈尔的面说话,应该是不怕被芬戈尔知道。赫维这一眼让芬戈尔很不爽,比赫维晚知道,意味着前面至少还有三个人比自己早知道勒罗伊会说话这事。
芬戈尔嘟囔道:“比小孩晚知道就算了……”
勒罗伊看向他,芬戈尔没来得及多说什麽,厂长和几个核心工作人员轮流给芬戈尔敬酒,这次毕竟是出差,芬戈尔不能庆功宴那样旁若无人,一时没空跟勒罗伊说话。
赫维就坐勒罗伊旁边,听到了芬戈尔那句话,问:“什麽意思?”
勒罗伊:“斯蒂文有次掉水里,情急之下我说了句‘危险’,那是第一次。可能斯蒂文跟弗伦泽或者芬戈尔说了。”
米哈伊尔和尼柯坐在长桌斜对角,跟勒罗伊和赫维隔了很远。米哈伊尔本来想叫勒罗伊和赫维看手机,与勒罗伊对视上后米哈伊尔索性用塞尔泽尼亚手语:“出去玩雪?”他想到自己没教过勒罗伊“雪”这个单词,又用他和勒罗伊设计的新手语打了一遍,“出去玩雪?”
勒罗伊眼睛亮了亮,远程用比较简短的塞尔泽尼亚手语回複:“好!”
尼柯、米哈伊尔起身跟厂长告辞,勒罗伊和赫维跟他们站起来,芬戈尔拉他袖子让他坐下:“等我。”勒罗伊遗憾地看着他们三人出去,塞尔泽尼亚厂长突然也使用起手语:“你是塞尔泽尼亚人?”
勒罗伊一愣,摇了摇头,用塞尔泽尼亚手语回複道:“教我的是。你也会?”
厂长点头,继续用手语:“我儿子听不见。”
这概率也太高了吧,勒罗伊才认识两个塞尔泽尼亚人,他们的亲人都失聪了?
勒罗伊(手语):“你儿子,20左右?”
厂长惊讶(手语):“你怎麽知道?他今年21岁,他……”
厂长手语打得飞快,勒罗伊会的塞尔泽尼亚手语词彙量不多,他无奈用手语道:“可以说,听得见,看不懂。”
厂长把他刚刚用手语的后半段话複述了一遍,勒罗伊越听越觉得这是一个共性的问题。
厂长儿子不仅跟米哈伊尔的妹妹同龄,而且同样是高烧后失聪。厂长的最后一句话让勒罗伊确定他猜测:“以前大家各自放牧,住得很远,我以为只有我儿子不幸运才这样。这两年阿佧在塞尔泽尼亚办厂,大家住得集中了,我才发现现在也有很多人的小孩跟我儿子一样。”
勒罗伊惊讶:“现在还有?”
厂长:“是啊,我们厂有个员工去年家里生小孩,才五个月,也失聪了。”
厂长又和芬戈尔聊了一点其他的话题,擡腕看了一下时间:“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还留在餐厅的芬戈尔、勒罗伊、弗尼奥、罗溪、路西法、阿基欧都站起来跟厂长一行人告别,弗尼奥看了下时间:“才八点。”
阿基欧之前跟芬戈尔来过塞尔泽尼亚:“塞尔泽尼亚人九点就睡了。”
罗溪:“这麽早?”
路西法:“没有夜生活,他们都睡得早,起得也早。”
离开餐厅后弗尼奥和罗溪上楼回房间了,路西法和阿基欧去前台拿房卡,芬戈尔拉着勒罗伊往外走,看到勒罗伊不解的眼神,芬戈尔:“不是想玩雪吗?”芬戈尔觉得他手语学得挺值的,不然就看不懂勒罗伊说什麽了。
勒罗伊眼睛亮了亮,他还以为没机会了呢。
一出招待所大门勒罗伊就听到赫维三人在远处打闹的声音,他们打雪仗简直是真的打仗,嚎得特别大声,雪球打到身上梆梆作响,芬戈尔拉着勒罗伊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走到招待所透过玻璃的灯光照得亮亮的一片安静雪地。
勒罗伊蹲下,用手感受雪的触感。跟勒罗伊之前想象的不一样,雪的手感竟然是像冰一样。
芬戈尔:“把手套戴上。”
勒罗伊乖乖从外套兜里掏出手套带上,隔着手套捏雪球没那麽冷了,但还是能感觉到雪的质感。
芬戈尔提议:“堆个雪人吧。”勒罗伊没意见。
清理完厨房準备关门的厨师隔着窗户看到他们两个在堆雪人,打开窗户给他们扔了今天没用完的胡萝蔔:“鼻子。”
他们堆的雪人很简单,一个小雪球堆在一个大雪球上面,小雪球上面有个胡萝蔔鼻子。
塞尔泽尼亚人喝酒很猛,刚刚厂长和几个员工轮番给芬戈尔敬酒,芬戈尔没吃东西就喝酒,喝得还很快,勒罗伊跟厂长说话时他还清醒,堆雪人的时候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了。
勒罗伊:“回去吧。”
“什麽?”芬戈尔没听清,脑袋凑近来。
勒罗伊下意识偏过头,芬戈尔凑这麽近让勒罗伊觉得不知道该怎麽出声,他擡步直接走,反正芬戈尔会跟上来的。
勒罗伊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扑通一声,芬戈尔酒精彻底上头,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倒在雪地上。
勒罗伊把他架起来,芬戈尔的手臂搭在他肩上,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勒罗伊身上。
芬戈尔是实心的,沉得很。走到招待所正门时赫维三人已经不在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一个值班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