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抗拒什麼呢?別人都覺得你是個笨小孩,離開了我,離開了姜家,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司機兒子,生來就被我踩在腳底的廢物,為什麼不乖乖聽我話呢?」
「你替我背了這麼多黑鍋,我以為你不背黑鍋就不習慣了,怎麼今天想起來要反抗。」
「是不是你和什麼人學壞了?」】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張姨險些被擊碎的理智聽到些話,又扭曲地拼接在一起,全部注意力釘在了姜敏學身上。
【「你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承托我,你明白嗎?」】姜敏學身邊的那些眼睛往前擠著,只給姜敏學露出一張臉來,表情猙獰地看著應已違。
「嘖。」
那些眼球中的應已違舉起了剔骨刀,冷漠且鎮定揮出一道刀光。
「真醜啊。」話音剛落,灰色的液體驟然爆開,無數眼球騰空飛起,又高高墜下,像一場灰暗的煙花,炸開在天空中,煙塵、灰燼、數不清的碎屑開始飛散,爭先恐後地落到每一個角落,那種能附著在骨子上的黏膩被掀起,又被風捲起,融入空氣中。
【「你始終無法擺脫我。」】
那個聲音尖叫著退去,留下這麼一段話來。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古神殘存的力量。」應已違把剔骨刀收好,轉身往外走去,那些灰燼像是發現什麼恐怖的東西,驚恐地往外散去,它們不敢,不想也不能。
張姨說完後,心有餘悸地拍拍心口,一說起來姜敏學那副噁心的樣子就來氣。
「在那個夢之後,我發現已違才是夢婷姐孩子,悄悄給他們做了親子鑑定,結果是真的。」
張姨抓住素星的手,上下搖晃著,「你因y妍為別人的話對一個人產生了誤解,這無關緊要,但是要是之後發現別人才是罪魁禍,還傷害了你在乎的人,你會是什麼感受?」
「我只覺得愧疚得不行,當初我以為姜敏學是夢婷姐的孩子,就開始為他的所有行為找藉口,我甚至在不經意間幫著姜敏學那小子害了已違,那時候告訴我應已違是夢婷姐的孩子,我怎麼面對已經在底下的夢婷姐?」
素星沒辦法感同身受,光只聽張姨說這些事情,他心裡就悶悶的難受。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張姨。
「如果應已違希望,我可以把姜敏學綁出來,任由應已違報復。」素星說道,越說越覺得這個想法是可行的。
他不是應已違,沒有辦法替他做出選擇,但他可以為應已違提供選擇的條件。
「素星?」應已違舉著一把雨傘遮住素星,把那淅淅瀝瀝的小雨隔絕在外,拉著人進了屋內。
「你們聊了些什麼呢?怎麼在外面淋雨,如果生病的話你會很難受的……」
「我可以把姜敏學帶出來,誰都不會發現的,你想打他罵他都沒有問題。」
應已違收傘的動作一頓,看了張姨一眼。
「已違,我把那些事全部告訴他了。」張姨被應已違的眼神一碰,老老實實地把剛才餓話說了出來。
她是怎麼發現異常,在什麼地方發現的證據,這一切又藏在什麼地方,全都說了出來。
「謝謝。」
應已違替原身說出這句話,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他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麼真正地脫離出去,身體變得輕盈起來。
如果原身在這裡,應該也會這麼說。感謝這些為他伸張正義的人,感謝他們還願意站在他的身邊。
應已違和姜敏學,這不單單是兩個選項,背後更是兩方勢力的爭奪。
如果選擇了應已違,註定會走上一條艱難無比的道路,它將會面對無數人的阻撓,面對已經建設了六年的雲霧城,面對一個龐大到可怕的巨物。
應已違看著面前認真的小狼崽,素星身上的什麼東西正在慢慢退去,嶄露出什麼真正能讓人膽寒的東西。
是獠牙哦,是利爪。
應已違相信,只要他點下頭,素星真的會把姜敏學送到他面前來,任他處置。
素星這次是動真格了。
應已違把手放在素星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把素星堅毅的目光往下壓了壓,弄得小狼崽開始扒拉他的手才笑出聲來。
「他們現在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應已違笑著斂去眼中的寒光,要摧毀雲霧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想要摧毀人們心中的雲霧城,需要花上很長時間。
當初他答應原身要做到的,可是要徹徹底底的報復,原身這種擁有純潔靈魂的人,就應該站在高位上,受到世人的敬仰!
「可是他們誤解你這麼久,你之前還說不願意原諒他們的。」所以為什麼要拒絕他的幫助,明明他現在可以放下一切的時候,應已違又不需要了呢?
「小傻瓜,你真的能對同類下手嗎?別急著回答我,我說的是,你現在真的可以對一個活人下死手嗎?」
在應已違眼裡素星是不能的,素星可以幫應已違把姜敏學綁來,但是叫他殺了姜敏學,素星做不到的。
「那些活就讓我來吧。」應已違的手指穿入素星手中,緊緊扣住,食指輕輕在素星的皮膚上摩挲著。
他還在這呢,無論如何都沒有讓小狼崽上場的程度。
小狼崽只要在他的保護下長大,然後意氣風發的面對這個世界,享受這個世界帶給他的呼聲,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