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條狗而已,聖子當初不過是看你可憐,才好心救了你一條狗命,你知道我和聖子什麼關係嗎,我看著聖子從小長大的,得罪了我你就沒好果子吃!」
「至於你素星,老子今天斷手這仇就記你身上了,別以為你找了個靠山就能怎麼樣,你那點小心思城主一清二楚,城主捏著你老媽的命,等我回去非讓城主斷了你老媽的藥!」
這話一出,應已違只覺得素星抓緊了自己的手。
媽媽?藥?這幾個關鍵詞在應已違腦海里閃過,之前沒有聽素星提過親人的事情,但看素星寡白的臉色,應已違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大祭司拿下,不能讓他出去亂說話,當然最好是就解決在這裡。
大祭司剛喘口氣,還來不及要往下說,一把剔骨刀就停在了他脖頸間。
鋒利的刀刃帶來的寒意隔著皮膚傳入大腦,刺得大祭司全身都打起顫來,什麼溫溫濕濕的液體流下來,粘在衣領上,沿著縫往下淌,那東西所過之處,引起了令人難耐的癢意。
是汗嗎?大祭司想到,他大氣不敢出一口,深怕呼吸用力一點,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蒙毅的瞳孔緊張得縮了起來,看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應已違,十分的詫異,他根本沒有感受到應已違這人是什麼時候靠近的,尤其是那把已經破了大祭司油皮的刀。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手,要是把大祭司換成自己,他沒有把握能躲開這一擊,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來得及升起。
危險,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要是能和這樣的對手來一場……
「大祭司要不要安靜一些,不然你的傷口又要痛了。」應已違意有所指,毫不留情地把剔骨刀推進了幾分,讓大祭司徹底安靜下來。
大祭司此刻罵人的心全無了,他的注意力全在應已違這把刀上。
他往後退一分,那刀就追著上來,比上次還要快,還要再進一分。
血液飛在血管里奔跑著,但每一次前進都能感受到那種涼意,連帶著運到大腦里的血也帶著寒,刺得大祭司腦袋抽抽的疼。
要是再退,他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大祭司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您看您,這麼客氣幹什麼。」邊說邊想把刀推開,可那剔骨刀非但沒有退讓,刀刃一轉,直接劃破了大祭司的手指,接著又抵在大祭司的脖子上。
沒能脫離險境,反而還又添傷的大祭司努力咽下這口氣,好聲好氣地勸道:「您別別別著急,我這條賤命用得著您動手嗎?這不是掉了您的份嘛。」
「我問,你答。」應已違冷冷說出幾個字,用眼神警告著旁邊的蒙毅,如果這兩人要當場翻臉,他得確保自己能控制住全局。
「是是是。」大祭司想擦擦額頭上的汗,卻被手上傷口的血糊了一臉,狼狽得厲害,全然沒了之前拿眼鏡說笑的猖狂模樣。
「他是誰。」
大祭司哆哆嗦嗦看了蒙毅一眼,壓低聲音回答道,「他是聖子大人身邊的護衛,是、是聖子大人借我來幹活的。」
蒙毅往後退了幾步,心裡覺得還是有些不安全,明明離這個男人已經有一些距離了,但他還是感覺自己像是被狼叼住喉嚨,下一秒,那尖牙就會咬穿他脖子。
還是太危險了。
蒙毅又往後挪了幾步。
「護衛先生可別忙著走,等我和大祭司敘會舊,馬上來找你聊聊。」應已違笑著用刀柄砍在大祭司腹部,滿意得看著大祭司疼得縮成一團,又因為回到脖頸間的剔骨刀不得已挺直了腰板。
「聊聊你們是怎麼欺負我的人。」
第38章厭惡
應已違橫刀站在素星面前,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背部的肌肉隨著應已違的用力繃緊了,露出漂亮的弧度,穿在身上的衣服被那股力量撐開,肩膀處有幾份褶皺,莫名的讓素星感到口乾舌燥。
如同他已經和應已違度過無數個夜晚,他被抱住,低頭時正好可以看見應已違肩膀上衣服的紋理,那裡如同現在一般,有幾份褶皺。
素星的心忽然被什麼軟軟的東西撞了,周圍的血管、血液全都變得輕飄飄的,違反世界規則,違背常識的飛散在他的身體內。
上去抱住他!
素星的腦子裡只有這個想法,曾經一個人經受的委屈和不甘每天都在不斷累加,壓得他不能動彈,所有人都在告誡他要活著,可沒有人告訴他光活著就要拼盡全力了。
如果他沒有遇到過應已違,他會安安穩穩地為雲霧城賣力,無論雲霧城再如何,也是人類最後的城池,是他的家,他願意為了這座城,為了裡面的人去忍受。
但他遇見了,應已違作為一個個體,不用接受周圍人的期盼,不用肩負拯救別人的義務,甚至不用考慮別人的看法和態度,在這個末日獨自活著。
和應已違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素星以為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每天都過得很愜意,但他把應已違弄丟了。
等素星坐上執法隊長那個位置後,馬上發瘋一般去找應已違,找那個能讓他的靈魂得到安寧的人。
好在,他找到了。
昏黃的光影籠罩在應已違的身上,整個人在素星眼睛裡變得仿佛在發光一樣。
如果真的和這個人走了,一切都會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