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里斯闻言反手摘下身后的刀,“锵”地一声插在地上,刀上的黑布散开,露出刀刃的森森寒芒。
好刀!
瘦小悍匪暗自赞叹一声。
常年和刀剑打交道的,武器好不好,他们甚至不用上手试,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抬眼看向持刀的男人,对方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即便是隔着黑色的斗笠,他都能感觉到对方冷冽的视线。
“你跟着我们走,这个人留在这。”他说。
所有人齐齐把目光转向伯伊,卢巴皱起眉说:“那我也要去。”
瘦小悍匪没说话,他身边的乌姆率先举起了卷边的刀,只需要老大一声令下,他就能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将这群没能耐的羊羔子当场斩杀。
伯伊无声地和瘦小悍匪对视,半晌,他抬手示意,拉赫里斯一顿,不情不愿地将刀插I进沙里。
随着这个动作,两边紧绷的气氛略略放松了些许。
“我可以跟你去,”伯伊说,“但如何保证我的安全呢?”
悍匪乌姆闻言大笑出声,其他的悍匪也笑成了一片。
这种笑话,真是每次听到都是这么好笑。
瘦小悍匪抱着手,笑道:“我不保证,但你要跟着我们走。”
稍顿,他看向伯伊身边的骆驼:“这骆驼我可以不动它。”
潜台词就是,如果伯伊不跟着他们走,那这骆驼携带的东西,就怪不得他不讲道义了。
伯伊沉默半晌,偏头和身边的拉赫里斯低语一句,拉赫里斯顿时皱起眉。
罢了,他走出队伍说:“那我们走吧。”
悍匪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偏头对身边的乌姆示意,乌姆大手一挥,所有的悍匪形成两条队伍,将伯伊等人围在中间。
伯伊这边的人牵着重新驮上货物的骆驼,带着一半的货物跟在悍匪身后缓缓走进乱石区。
“大人!”卢巴拧着眉追了两步,垫后的悍匪立刻举起手里的武器,凶狠地斥骂道:“后退,狗崽子!”
卢巴被迫停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垫后的悍匪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官家的狗崽子遇到咱们也是屁都不敢放,什么麦德查人,伊布斯的子孙都比你们拿得出手。”
包括卢巴在内的人都不堪其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走在最后的乌姆还在盯着戴黑色斗笠的男人,手里的刀片刻不敢放松,防备着对方突然暴起。
但比起那个被带走的大人,显然送给王后的东西更为重要,男人单手握刀,另一只手牵着骆驼的缰绳,手臂上的肌肉鼓胀,却始终一动不动。
直到走出很远,远到彼此只能隐约看到身影,乌姆才收起刀,翻身跳上早就准备好的马匹,带着人去追前面的队伍。
卢巴难看的脸上表情一松,甩着捏酸了的拳头走到拉赫里斯身边,压低声音问:“陛下,我们现在去追吗?”
拉赫里斯抿唇,斗笠下暗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沉沉的森寒。
“再等等。”他的语气很冷。
卢巴只觉得身上蓦地寒,后背肌肉生理性地收紧,这是习武之人在面对杀意时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陛下别担心,阿伊大人足智多谋……”卢巴伸手拍拍陛下的肩,以示安慰,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刀柄隔开。
“列队,我们跟在后面。”拉赫里斯说。
候在身边的护卫立刻说是,将命令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