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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几天，周母的状态越来越差，但是每日还是会抓着周庭斯的手询问：“挽月今天回来了吗？”

周庭斯想见沈挽月的心，不比周母的少，但是京城确实没有沈挽月的任何踪迹，似乎她早就踏上了路程。

周庭斯低着头，紧紧的抓着周母的手，眼眶酸痛无比。

挽月，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或许，她只是没收到这个消息而已，周庭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这段时日，周家一片死气沉沉，多日照看着周母，周庭斯的鬓角已经隐隐长出几根白发。

“水……我要水……”

听见周母虚弱的声音，周庭斯连忙站起来，可是手还没碰到水杯，整个人就往地上扑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庭斯！”

周言云听见他父亲在周家老宅晕倒的消息，急的连忙让管家叔叔带自己去，在别墅区门口，遇见了行色匆匆的女人，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登山包。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别墅区见过这人，但保安并没有拦她，很快就将人放了进去。

第二天，周庭斯猛的从床上惊醒，周言云小心翼翼的扶住他：“爸，您醒了，你突然就晕过去了，你休息一会吧。”

周庭斯揉了揉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这是忧思过度、劳累过度，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才一口气没缓过来昏迷了，你已经昏迷整整一日了。”

听见这话，周庭斯焦急的起床，想去周母的房间，周言云知道他担心，连忙道：“爸，奶奶那边有人照顾，暂时没有什么大事。”

有人？谁？

周庭斯心里突然传来一阵颤抖，周言云把昨天看到的那名女子的事情告诉了周庭斯，猜想或许就是自己的小姑姑回来了。

谁知周庭斯听到这里，抑制不住激动冲了出去，他拉都没拉住。

管家见到他也没阻拦，周庭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里面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你一定，一定会来的。”

“妈，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周庭斯浑身一颤，走到卧房时，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周庭斯呼吸猛地顿住了，这些年，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他一瞬间只觉得在梦中，周庭斯试探着开口：“挽月……”

女子闻言回头望过来，周庭斯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全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真的，是她。

这么多年，沈挽月变得更好看了，是那种健康的美，小麦色的肌肤，不再干瘦，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好久，不见。”

周庭斯声音发哑，而自己，已经老了。

沈挽月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好久不见。”

周庭斯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眼里只有沈挽月，脑海中一片混乱。

……

可能是见到了她，周母这一天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最后她靠在沈挽月身边，气若游丝道。

“永远，不要委屈了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吧……”最后，她在沈挽月的怀里，离开了人世。

“妈！”

积累了多日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流了出来，沈挽月没忍住放声大哭。

周庭斯眼里的泪水，早就打湿了衣裳，悲拗的哭声自房间传出。

周母的葬礼并没有邀请多少人，来的都是她几十年的朋友。

下葬时沈挽月跪在地上，许久许久未曾起身，直到送完周母最后一程。

周庭斯站在她旁边，依旧觉得不真实，再次看到这个人，简直宛若隔世。

他有些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挽月眼眶以及一片绯红，她擦了擦眼睛：“前几天就回来了，但因为和研究院的人交接，一直没去看望妈。”

沈挽月想到周母临终时和她说，以后要做放肆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为自己感到骄傲的话，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周庭斯看她过得这么好，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下去，注意到她背后的登山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要走了？”

沈挽月点了点头：“工作还没有做完，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

周庭斯张了张口，最终道：“路上小心，有空，多回来看看……”

沈挽月笑了笑，迎着夕阳，没有回头地向她摇了摇手，英姿飒爽。

周庭斯想问她可不可以留下来，可是他知道，沈挽月不会为他停留，更不会回头，他只能看着沈挽月的背影慢慢的远去。

此生漫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或许此次，就是永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