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正一个爆栗敲了过去:“见你的大头鬼啊!咱们来的时候就遇到这么一着。”
于福摸摸后脑,嘿嘿傻笑起来。
确实,前几天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是半路上遇到那个癞蛤蟆,惊了马之后车都翻了。
这怎么回事,出门没看黄历犯了冲吗?两人嘟哝着下车查看。
“癞蛤蟆!又是你!”于福叫了起来。
马车前,一个俏丽的身影勒马拦住了马车,正是来荆州城时就遇到的那个少女。
“于福,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呢?就算人家之前是癞蛤蟆,现在也不是了!”于奇正一本正经地驳斥着。
上次遇到他们时,李墨宁由于摔倒在地满身满脸都是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白净柔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檀口,唇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骑在马上又带着少许英气。
看着不住上下打量自己的那双贼眼,李墨宁心想:这魂淡,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嘴臭就不说了,还好色!现在本公主稍作打扮,眼睛都直了。
不过少女心嘛,很难说清的。按道理说,被讨厌的人这么看,浑身都不自在。可李墨宁现在内心深处却没有怒意,相反听到于奇正制止于福说自己“癞蛤蟆”,还有一丝窃喜。直到……
“她现在已经是一直青蛙了哈哈哈哈哈……”于奇正指着李墨宁,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刚巧李墨宁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裙,被于奇正这么一指,又羞又囧,银牙都快咬碎了,气得当即调转马头就走。
走了两步之后,还是勒住了马,回头问道:“你叫于奇正?”
“哎哟哟!”于奇正怪叫起来:“我就说嘛,从一开始,你就觊觎本少爷的美色,密谋半路劫下。于是先是设下计谋,拦下马车。然后企图用女色勾引于我……现在居然连本少爷的名字都打听到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少爷是不会从了你的……”
李墨宁咬着下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说完之后把信丢到了地下,转身疾驰而去。
于福哼了一声“癞蛤蟆”,上前捡起信走了回来。
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于奇正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
三个时辰后。
“禀报太子殿下,明府大人,嫌犯于奇正已经拿到。”县尉匆匆跑进后花园躬身说道。
“怎么这么久?不是昨晚就连夜去了吗?”王启道不悦地说道。
“是这样的。咱们先去了落凤镇,结果于奇正好几日前就去荆州接他在京城做官的伯父,一直没回来。于是咱们就立即赶往荆州城,在半路上正好遇到,就把他带回来了。”
“去接他伯父?在京城做官?是哪位大人啊?”李经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这么问是因为突然想到,难道这么巧,这于奇正就是皇妹路上遇到的那个臭嘴?
“于……于沧海。”县尉迟疑着回答。
之所以直呼其名,县尉也是考虑过的。现在太子爷正在查于奇正案,如果自己表现得对于沧海很恭敬,到时候于家出事了,自己也就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了。
“哦,于老夫子啊,我知道,秘书府少监。很有学问的一个人,年后应该是秘书监了吧?”李经点头说道。
一听太子这么说,王启道立即板下脸斥道:“没上没下的!于老夫子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赶紧先把人带过来。”
县尉躬身应喏,正准备出去时外面的衙役又进来报道:“秘书府于少监求见。”
王启道心里直打鼓,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换做以往,四品大官来,他这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早就屁颠屁颠地备好彩虹屁十里相迎了。更不用说在人家回乡省亲时去逮他侄子了。可现在太子在这里,这不是让我难办吗?
见王启道为难地看着自己,李经笑道:“没事,你先和于老夫子聊聊,我回避一下。”
王启道当然知道,太子所谓的“回避一下”的意思就是暂时不想直接面对于沧海,派自己先去应付,他观察一下。
明知道是被当枪使,也不敢拒绝啊。当即躬身行礼之后,朝前堂迎了过去。
“王大人。”于沧海笑吟吟地打招呼。
王启道急忙上前,一番客套之后,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今日老夫此来,不是公事。就是以私人身份了解一下,我家侄子是犯了什么事?”于沧海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
“这……”王启道非常为难。
这下于沧海也觉得事情非比寻常,脸上笑意敛去,沉声问道:“莫非他犯了什么大案子?王大人你放心,若真有什么事,尽管按律判罚,老夫绝无异言。”
于沧海问这话也是有着一番思量的。虽说若真是于奇正作奸犯科,自己也绝不会袒护。可是官场上的事嘛,都懂的。若于奇正只是犯了一些偷鸡摸狗之类的小事,本县县令也不至于专门在自己回乡的路上将之截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牵扯到一个案子,需要他来做个证人。”王启道只能不痛不痒的这么回答。
于沧海摇头道:“王大人,若案情重大,不便明言,老夫也不多置喙了。告辞。”
王启道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不悦之色,赶紧解释道:“于公,您千万别误会。真没什么事,等把事情问清楚了,下官保证亲自送他去府上,给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