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们之后绝对想要离开了,但又遇到了独自一人前往教堂的阿方索大主教,可不能让他撞见门口那些东西,于是就把他一同带回来了。”
克劳拉一分神,手下的字母立刻出了错,她干脆停下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达索琳大巫偷走并毁坏了教堂的神像,并在之后遇到了我的骑士将商人们绑了挂在教堂门口,这些无礼的事还差点被大主教撞了个正着。”
“不是偷!只是想把祂搬去城中心让更多人瞻仰,但没想到祂自己坏了,那就是教会的问题了。哦那些肥猪原来是商人吗,难怪有些像下午那些人。”伊登微微抬高声音,说着还自己点头赞扬自己。
不怪乎神父会气昏头,光是想象一下伊登口中的场面,克劳拉也觉得血压隐隐上升,脑袋疼,关键她的骑士也参与其中,
“所以你们下午又去找了商会的人?”
“对啊,听说他们联合起来给你施压,威胁你,我带着骑士们将他们的商铺围起来,不准他们做生意。放心他们已经立下誓言,从此绝不会干涉若拉你作出的任何决定——”
克劳拉无话可说,一时不知道先是同情教会,还是对商人们感到讽刺,亦或是批评伊登做这种滥用权力的事。
最后她三者都没有做,而是考虑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恐怕他们之后会找借口,不愿出商队到处买卖货物了。领主府没有自己的商队,怕是会有些小麻烦。”
比如买盐,买糖和蜂蜜,以及一些奢侈布料。但也不难解决,组建自己的商队便是了。
“好了,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商队的事交给你解决了。”
晚餐送了过来,克劳拉终于分出些心神开始用餐。
“啊?为什么,你那些骑士们,还有黄眼小子的人也都参与了!”伊登也跟着她一同用餐,两人挤在小圆桌上,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
克劳拉在女仆端来的水盆里洗净双手,擦干后再铺好餐巾,不紧不慢地道:“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人,你不是,而且不和我打招呼就乱指挥我的人,只针对你很正常吧。”
“我也去做骑士,向你效忠得了,反正也没人规定巴特即是伯爵也是国王的骑士。”伊登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只换来克劳拉一句“不要开玩笑”。
但是伊登却是认真的,他打算私下去询问阿方索成为骑士这件事——骑士必须经过教会的认可。
用餐时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地用完,克劳拉之后还有工作,所以吃得很快。
仆人来收拾餐具时,伊登忽然说,“若拉,我是认真的。以前你还会对我说自己的公文自己处理,今天你却没有说这种话。”
克劳拉停下脚步,侧头望着他,“所以你想处理吗?”
两人对视着,最终伊登垂下眼,避开了她的眼神,“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若拉,我总得有些事做,成为你的助力也好,替你当挡箭牌也好,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克劳拉抬手,摸向了伊登的胸口,隔着衣服,她触碰到一段微微凸出的伤疤,这是一道致命的伤口,她现在还能回想当时情形与以为将要失去伊登的心情。
“你想做些什么,伊登?你想要处理公文也好,成为骑士也好,这是你想做的吗。”
“是,我想这么做。”伊登握住克劳拉的右手,这只手已经不像是他记忆中的那样,掌心之中长出了练剑时的薄茧。
“那你就去做吧,商队的事别忘了处理。”克劳拉毫不留情抽回手,并将他赶出去,“不帮我处理公文,就滚出书房!”
伊登:?我的妹妹越来越难懂了?
房间内克劳拉,嘴角微扬,很快又压下。
烛光下处理事务伤眼睛,所以克劳拉没有强迫自己必须处理完,待到完全入夜,天空在没有一丝银色,她停笔,起身走动。
窗外的天空,月朗星疏,秋天已经过半,德林郡的天气隐隐转凉,再过得段时间,万灵节前后保不齐能下些小雪来。
克劳拉拢了拢外套,明天看来也是个晴天。
对于农民来说,没有什么比收获日是晴天更让人欣喜的事了,如果有莫过于大丰收。
漠照往常一样前往地豆田,按理这种事本来无需他负责的,但据说希姆大人的城堡之中需要更多的侍卫,原本应该守田的战士一溜烟跑去报名比试了。留守老人漠只能代替他们来田里。
晨雾朦胧之中,他望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躲在田地中,观察着什么。
“谁!”他厉声呵道。
但那道影子仍一动不动。
漠匆匆跑到田边,却发现昨日还一片青绿的地豆丛,今日不少都发黄,叶片卷边甚至枯萎,部分茎干软软地耷拉着。
他心中一凛,怕是地豆们出事了,拿起腰间的号角猛地吹响,同时朝着黑影跑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维尔图的土地也敢下咒!”
黑影终于缓缓起身,没有逃跑,坦然地站在原地,若是塔在这,就能认出这到身影正是昨日在克劳拉身边的达索琳。
但漠并不认识她,他冲上前直接发起攻击,誓要将这一胆大妄为的邪恶巫师捉拿。
达索琳随意后撤两步躲过,轻晃魔杖,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托里曼人?”
“巫术对我们可不起作用。”漠虽然一直在攻击,但未碰到达索琳的衣角。
几个闪身后,达索琳从他面前失踪,出现在了田坎上,这时听到号角声的战士们纷纷赶到,听到漠高喊着让他们抓住巫师,也毫不犹豫向田间唯一的陌生人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