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只是也要有与野心相配的实力——这件事,您应该与克劳拉·德文希阁下谈谈,她将代表我们的意志。”
克劳拉咀嚼的动作一停:?
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克劳拉有些食不下咽,她艰难地脱下口中的食物,那杯石榴汁又被贴心地塞到她手里。
总感觉又被强行赋予了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使命——她为什么要用“又”。
但克劳拉并没有推脱,“既然如此,我们去书房谈论这件事,希望大主教阁下能让我听到满意的报酬。”
阿方索先行起身,做出请的姿态。
“若拉,我去探望菲米娅,就不和你们去书房了。”伊登缀在克劳拉身后,小声地说。
克劳拉垂下眼帘,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这是伊登的权力让渡,也是他的态度——不管克劳拉打算做些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
“谢谢你伊登。”
“去吧若拉。”去更高的天空。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阿方索确实提出了令人心动的条件,但他是否能真的做到也难说,他还表示,克劳拉可以随时追加条件,
“我想要拯救这些苦难的人们,教会已经违背了最初的教义,他们已经从拯救者变成了苦难制造者。听殿下说,您预知到了灾难与疾病即将降临,所以可否告知我,您现在是否在为此努力。”
“食物方面目前有些进展,但是医生那边……”想到她前往医者协会时,那帮男人的态度,克劳拉冷哼一声,“很遗憾,他们并不愿意相信一位女性的判断。”
医者协会不属于领主,隶属教会,但又不完全受教会管控。贵族与商人们很仰仗这些人,而领地确实不能没有医生,克劳拉只能忍受他们的傲慢,转而想些其他方法。
不过现在既然有女巫,或许可以让女巫们研究,克劳拉短暂地回想了一下剧情里那种疫病的症状。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亲自去学校挑一批年轻人?能在医者协会任职的大都为贵族或是富家出生,或许您可以去教会学院专门挑选一批平民学生。”
阿方索本人也是平民出生,在教会学校一步步走到今日,他太清楚不过这些平民学生的困境了。若是在克劳拉处他们能获得出路,也算是他功德一件。
只是最近的教会大学并不在德林郡内,而是位于霍德华侯爵所属的弗洛斯郡,克劳拉目前暂时抽不出空前往那边。
“我记下您的提议了,等万灵节过去后,我会考虑亲自前往弗洛斯郡。”到时候也能顺带拜访一下邻居。
达索琳一直靠在窗前往外远眺,未参与两人的谈话,只在两人终于谈好条件后,才表示女巫会为阿方索提供一定的帮助,但具体在哪些方面提供,届时等阿方索采取实质行动后,她们才会明确告知。
这些话在克劳拉看来完全是空话,几人没有立下任何契约,也没有任何约束,但因为阿方索才是主动求助方,只能被动地相信她和女巫们。
阿方索离开了,克劳拉不知道他是否得到想要的东西,离开前他承诺一定会严惩那位闯入城堡,并随意污蔑她的神父,最重要还有弄清楚弓弩的来意,随后教会会派遣新的神父前来德林郡。
此时的克劳拉却在思考另一件事,教会自查是否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若阿方索想要彻底改变教会,是否应该将监督教会的权力交由其他机构,而不是教会本身。王国的治理也是同样,权力不能仅仅依靠掌权者自身道德感,而是应该有明确的束缚与枷锁。
说起来,自从她离开领地后发生的一切,比起世界意识的出现更像是一场梦,克劳拉没忍住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有疼痛感,看来并不是梦。
达索琳终于取下了她的帽子,展露出她极具攻击性的五官,她右手位于腹部,朝着克劳拉微微躬身,“克劳拉阁下,我谨代表诸位女巫,已逝去、正成为、未来将诞生的每一位女巫,向您寻求帮助。”
她的语气里的严肃与郑重,让克劳拉不由得也端正态度,“我能知道理由后再考虑吗,您或许会觉得我懦弱无能,但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承担这份希望与责任。”
“这是您的权力。”达索琳重新将帽子带好,随意往后一坐,双腿交迭,姿态随意,空气中仿佛一把椅子托住她,“首先我需要将一段被教会隐藏的历史告知于您。”
达索琳将这数千年她们与教会的恩怨娓娓道来。
起初女巫也像是维尔图族一样,只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这个部落每一个女孩都拥有魔法天赋,很多男孩尽管没有魔法天赋,但身强力壮。
这个部落没有父亲,孩子们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家庭中的长辈也只有母亲的兄弟阿达,母亲的女性长辈阿姥与阿祖,族长则被尊称为大母。
直到一位南人无意间来到部落,见识到了这份神赐的力量,他希望掌握这份力量,却编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借由这份力量能够造福更多人类这一理由,带走了一批年轻的女巫,创立了最初的教会,以神的名义,拯救苦难的人们。
无可否认女巫的力量确实能让这个世界产生了变化,且与女巫通婚的南人们,她们诞下的孩子,无论男女也都有了魔力。
“那为何现在反而没有男巫了?”听到这里克劳拉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只是很少,觉醒的更少。男巫若是与非女巫女性生子,他的儿子绝不会是巫师。女儿倒是有可能,但魔力也并不充裕,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觉醒并使用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