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又不知道抽了那根筋,咯咯笑了起来,豪爽地像只大猩猩一样拍了拍胸脯对大爷比个大拇指:“谢谢大爷!等我飞达了我天天孝敬您!”
大爷看着她笑笑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去歇息,林雨辰拉着她赶紧往里走,林夕来了劲儿,準备高呼,就被林雨辰捂住了嘴。
“你别捂我嘴,小心我吐你身上!”林夕恐吓她。
林雨辰看着她靠在楼道内的侧墙上,仰头勾着嘴朝自己胡言乱语,想着这人可真是,得亏有副好点皮囊和帮过自己,不然她才懒得搭理。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爱耍酒疯,实际上人还不错,外冷内热。
林夕和林雨辰住隔壁,有次晚上林雨辰所谓的前男友来找她,林雨辰透过猫眼一看他醉醺醺的就懒得开门,就回到客厅坐着继续看电视,随后就听到了尖刀猛扎向门的声音和咒骂威胁,顿时就慌了神,跑到阳台上大声呼救。
刚好这时候林夕在阳台上端着杯可乐欣赏夜景,隐隐约约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正準备去看看什麽情况就听见了林雨辰的尖叫。
林雨辰慌乱说不清,林夕大概理解了其中意思,一句“卧槽。”然后立马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林雨辰看着被划得稀烂的门,心有余悸,林夕可怜她也看在她和自己同姓的份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在客厅睡了一晚。
然后第二天林夕就看见了她的钢铁防盗门和门前的摄像头。
林雨辰其实是準备搬走的,可是她单薄的工资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于是大着胆子想着前男友还在警局里就暂时住了下来。
毕竟这六十平米的小房子一个人住刚刚好,小区虽然简陋但是同价位里已是最优,而且附近交通还便利,实在是难以拒绝。
“喂,开门。”林雨辰带着林夕来到她家门前,林夕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拿出钥匙,躬着身子凑到锁眼前,对着钥匙孔戳半天开不开门。
林雨辰在一旁看呆了,受不了了一把夺过,火速开门。
林夕哐当一下就躺到了床上,林雨辰看着她那副样子叹了口气,要是那个叫元念的看见了她这副样子还会回来吗?
砸了砸嘴,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却突然无意看见了一个相框,照片上的林夕扎着高高的马尾,干净清爽,看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眉眼都是喜悦,和现在全然不同。
林夕将手搭在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肩上,女孩看着镜头有些胆怯和紧张,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不自信微微抿起嘴唇,硬生生扯出一条难看的弧度。
应该是学生时代的好朋友吧还怪青涩的。
林雨辰挑挑眉,嘶,等等,这人看着怎麽怪眼熟的。
林雨辰看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眼熟,自己肯定在哪见过,凭她惊人的记忆力。
还準备再仔细回想,林夕开始轰她走了,她只好作罢。
林雨辰走后,林夕睡了一会儿,口渴醒了,坐起来摸到床头那杯水喝了两口,放回去时,看到了照片。
她拿起相框,微弱的灯光不足以照清相框中的照片,可是她却看清了一切。
重重地躺回床上,背部受到的猛烈沖击力也没能让她清醒。
脑海里略显模糊的记忆迅速翻涌而来。
相片中的人在脑海里逐渐鲜活起来,不再静默。笑容与脑海中的记忆重叠,一切似乎回到了高一上学期那年初秋的某个午后。
那天阳光过于炽热,秋日里明晃晃的,像暖黄色的大瓦炽光灯,让人无法直视,没有一点秋的凉意,只得在路上半眯着眼睛。
夏日的余蝉奏着最后的狂欢曲,离真正的秋天只差一个尾声。
林夕就这样半眯着眼睛,走在学校斑驳不平的路上,旁边是枯褐色的参天树干,一点叶子也没有,秃秃的真像班主任的头。
这样想着想着林夕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定是眯着眼睛视线太过狭窄,才没注意到自己的笑声惊扰了旁人。
那人被她癫狂的笑声吓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嘴唇翕动好像準备说些什麽,却又有些不自然低下了头。
林夕走的很慢,等她远远地注意到时,那人依旧站在那里没动静。
是不认识路麽?这条路平时可没什麽人走。林夕热心肠地凑了过去,好心问了句:“你也是去领书的吗?”
“嗯。”那人擡起头来,嘴唇微抿,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只是很迅速的看了一眼林夕,就又把头低下去,看起了地面。
可只是一下,林夕就看清了她的样貌,是个女孩儿,带着初中的稚嫩,声音软软糯糯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但是下巴尖尖的,偏偏剪了头短发,像个假小子。
好像糯米团子,这是林夕的第一感觉。
“一起?”林夕没有直接问她是不是不认识路,因为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极度不安。
女孩依旧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林夕比她高大概半个头,看着她的漆黑头顶无奈。
女孩点了点头,林夕带着她走,可能是路上两个人一起走太安静了,气氛有些压抑,林夕浑身难受,实在憋不住了,于是试探着打了个招呼。
“嗨,我叫林夕,你呢?”
“我?”
“嗯。”
“我叫元……念。”
女孩轻轻说完自己的名字,又轻轻咽了咽口水。
元念实在是太紧张了,她不知道该怎麽和陌生人聊天交流,她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与事物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