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上方吊下細細的金鍊,末端墜著與金鍊極度不相稱的鐵籠,裡面同樣關著若隱若現的人影。
而溶洞下方,則是一個冰封的湖泊。
又是湖。
應憐想起曾在幻境裡看到的,魔氣本源所在的大湖。不同於魔氣本源的是,底下的湖水結著一層冰,微微泛著金光。
這景色還算賞心悅目,如果排除從鐵籠里延伸出的靈力線,正在源源不斷地向湖中輸送力量以外。
應憐仰頭望了望靈力線,又向下看去,「這是在維持陣法。」
籠中的人影想必都是修士,他們被關在這裡,抽取他們的靈力以維持陣法。
而其他祭品,如魔族和妖族,則可能被直接殺了獻祭。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知道陣法之下封印著什麼?難道是在鎮壓「道源」?
君執天應了一聲,表示肯定。他亦抬頭望了望那些鐵籠,忽地一勾唇角,「極天城挺會物盡其用,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
雖然魔族和妖族也不放過自己人,但修真界和他們不同,表面上還是要講道義公正的。
仙尊帶頭搞獻祭禁術,說出去一定會引發一片譁然。更何況……
想到這裡,應憐嘆了口氣,「如果是秦宸一個人的主意還好說。但看在落雲門的那些祭品,這恐怕是出自天道的授意。」
她拉了拉君執天的衣角,「我們下去看看。」
看現在的情況,前面沒了路,只能下到湖中一探究竟。
至於怎麼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不用君執天再拐彎抹角地暗示,應憐就主動把手遞給他,「殿下,把我帶下去,好不好?」
她倒是也能自己下去,但在這裡,依靠君執天也沒什麼不好,還能哄他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果然,君執天看著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輕笑一聲,抱起應憐,向平台下縱身一躍。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墜落的時間遠比應憐想像得要長很多。
等到她被放了下來,雙足觸到冰面,感受到湖底透出不同尋常的熱度,不禁心生疑惑,「這麼熱,為什麼還會有一層冰?」
她轉頭去看君執天,卻發現他似乎沒聽到自己說的話,而是死死地盯著冰面。
他的神色沉得嚇人,眸中赤色逐漸湧現,仿佛冰面上有什麼他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應憐問:「怎麼了?」
她剛剛靠近一點,君執天便如夢初醒一般,猝然抬頭,道:「離我遠一些——」
他未盡的語音停在冰面的碎裂聲中。
剛剛還穩穩噹噹的冰面,瞬間碎裂,消隱無蹤。應憐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落水中!
只是,跌入水中的感覺和想像中截然不同,沒有溺水應該有的窒息感,而更像是墜在雲端的天旋地轉。
等到應憐恢復視力,眼前的景象已經換了個樣。
天上明月高懸,投下一片冷冷的清輝。
遠處可見連綿不斷的建築群,這裡似乎是離一個修真門派不遠的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