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点点头,这份东西是白嫖他家老爷的,里面关系错综复杂,他也是删减了不少,剩下的在他看来,不是什么紧要的消息。
收钱办事,还能做一份人情,在他看来也是划算。
孟行得了东西如获至宝,连忙回去研究,当晚就有了一些眉目。
第二日孟行指点了孙有田一番,是叫他去找三法司其中一位叫做张铁林的司法参军,只能找他,把状子交给他就行。
孙有田将信将疑。
昨日郡衙门不受理他的状子,对他来说是塌下来一样,而今日花了许多银子,这个书生就告诉他一句话,叫他找某一人投状子就成。
真的如此简单么?
孙有田问:“这次能行么?”
“你当告诉张参军,此状刘参军不收。”
“……”
事到如今,却也只能一试。
孙有田按照孟行说的,就专找那一位叫做张铁林的司法参军投状子。
起先听说是退回去的状子,这边也是不收,但听到刘参军不收,那边果然收了状子,先叫他回去等消息。
孙有田忐忑不安,而当晚,这一位收了状子的司法参军张铁林,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观察使府。
张铁林与王观农十分熟悉。
两人落座也全无客套,司法参军张铁林直接对王观农说道:
“前几日有一西直县的乡下人前来告状,却是被刘参军拒了,说是乡下人不知道高厚,县衙既已判决,还打官司到了郡城,可见是个刁民,刁民无状!”
“呵呵,刘参军往前推数两代,还不是乡下人的出身?”王观农知道张铁林与刘参军矛盾深重,奚落说着,又问:“那乡人所告何事?”
“乃是告夺田、杀人之事。”
“嗯?这般严重!”王观农惊讶道:“西直县衙已有判决,而这乡人不服继续告上郡城,可见有极大的冤屈,此事郡衙门怎能不受理?”
“正是如此,而我打听到此事涉及到西直县一个举人,可能刘参军就此因此而不受,要挡回去……”
“呵呵!朝廷刑律之事岂能被这等人堵塞!”王观农冷道:“我替皇上观察方,断不能任凭这些人一手遮的!”
张铁林道:“小弟正是想通此节,故此准备接过这一张状子,若是翻过来替民伸冤,多少也能得一些功绩塑造英灵,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但若是接过手来,恐怕会遇到极大的阻力,故此前来与王兄商议。”
“哦,这里面有什么难处?”王观农询问:“被上告之人有什么背景?”
“是两个秀才,一个……已是死了,不过他们的父亲是个举人,在紫山郡都有些背景,今年似乎准备前往京城候官,听说已是定下了,去走个过场。”
“是什么官?”
张铁林既有意愿接手这件案子,方方面面都是打听过了,正准备借此事大展拳脚,将自己的名气一炮打响,因此对答如流:“是一郡学台参史。”
“哦,是闲职。”王观农再问:“此人有什么背景?走的谁的门路?”
“此人是三十五年的举人,是高太尉的门生。”
“……高太尉。”
王观农这下明白了,皇才登基,是没有三十五年的,这是指太上皇时期的举人。
又因太上皇还在,所以仍能称三十五年。
高太尉是保守党的人,而眼前这个司法参军张铁林,则是清河党的人。
皇登基,清河党火崛起,这两派渐成水火,如今张铁林要借此事攻击保守党的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若是做得好了,还能得清河党内大佬的赏识,一飞冲。
王观农这时也了解一下案情,其实是非常简单的,翻过来也很有把握。
王观农心想着:这一次可是给他抓住好机会了!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就送到他的手中?
王观农都有些羡慕,若是操作得当,此人能大大捞一政治资源。
说起来,王观农虽不是清河党的,但他也是皇的人,与清河党然更加亲近,因此说道:
“哼,辱了!这种人就该惩戒一下!铁林兄,你尽管接过此案。”
司法参军张铁林大喜道:“好,我这便接下此案,飞马去传那秀才来郡城,办理此案!”
而这边传票传去西塘镇,柳府之内,小少爷柳少卿知道郡里要传他,要重审孙有田的案件也是大惊失色:
“孙有田一家不声不响,竟告上郡城,我早晚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少爷,郡城不比咱门县城,千万不可大意,我看此事要赶快禀告老爷,让他去郡中先疏通一二。”
柳少卿也是吓坏了:“我爹已是出去了京城,此时不知到了哪里,这如何是好?”
“少爷按传票时限先去郡城,老爷那边只能先叫人去追了!”
“哎,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