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爹,毫无帝王威仪可言,容许他国小人在越国的地盘作乱,可笑又荒唐。
太子的举动能被人窥探,而帝王不能,这就是两者的差距。
或许也是他伪装的太好,温润谦和的形象深入人心,结果适得其反,别生枝节。
谢煊眉目冷如刀锋,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戾气。
他拔剑,利刃扬起,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只胳膊落在地上,云峰脸色煞白,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哀嚎不止。
他低头望着滴血的剑尖,声音冷沉:“是谁被背叛了孤?”
身后几个暗卫,其中一个直接拔剑自刎。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地,血流成溪,蜿蜒向下,隐没在树林里。
余下的暗卫硬着头皮上前询问:“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今日的计划毁了,楚国的人根本就杀不了谢行之,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此时山顶的打斗声渐消,谢煊垂眸,一言不发的往山顶走。
他要去碰碰运气,在谢行之应接不暇的那一刻,找准时机,射出一箭。
此举卑鄙,但他又不是君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的无足轻重。
此刻的谢行之怒火中烧,恶心的不得了。
他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于人下,但想要娶妧妧,就只能做越国的皇帝,否则,他早就在楚国造反登基了。
他好心放过这些蠢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在此处跌了一跟头。
谢煊有没有掺和进去,他不知道,但那伪君子定会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不能恋战,走为上策。
然而这群蠢货追的太紧,他此时站在崖边,正好看到不远处正准备朝他射箭的谢煊。
他暗骂贱男人卑鄙无耻,又极为怀念上一世的武器装备,回头扫了眼湍急的河流,带着剩下的几个心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带着倒钩的箭矢没能射中那疯狗,钉在了崖边,谢煊神色冷凝,回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一幕。
他们俩共用一体,他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见过谢行之这个人,也很不理解,阿妧为何会喜爱他。
但他刚刚见到了。
从战场上练就的沉着之气,确实与众不同,玉琢昂藏,凌然劲气,那傲然睥睨的气势,无人能及。
如此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人,偏偏眼睛里只看的到一个女人。
赤诚的爱意,往往直白,赤诚又专一的爱意,往往情深。
怪不得阿妧会心动。
谢煊心里团了口气,不上不下的,他极力收敛思绪,望着想要前来搭讪的楚国人,唇畔勾起嘲讽的弧度。
那疯狗都瞧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交谈?
“全杀了,不留活口。”他淡漠的吩咐完这句话,不顾身后传来的屠杀声,缓步离开。
----
晚上。
宋妧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梦境,结果,男人的脸始终看不清,但旖旎的欢爱细节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她眼下坐在床上,一张小脸双眸莹莹,双颊泛粉,平添几分娇媚之姿。
谢煊掀开床幔,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阿妧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吓了小姑娘一跳,那种慌张无措隐含羞耻的神色,很不对劲。
面对未婚夫,宋妧羞愧难当,磕磕绊绊的解释:“没。。。没想什么。”
说完,她又觉得自已太过紧张,态度有些冷淡,一时更是愧疚。
她主动抬手环住男人的腰身,仰头看他,关切道:“阿煊哥哥怎么来了?忙了一日,你累不累?”
谢煊垂眸回视,她的眼睛很美,清透明亮如山涧溪水,单纯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宋妧这个小姑娘太美好了,他真的很喜爱她。
事无绝对,万一他输了,这辈子没了,那他与阿妧还会有下一世吗?
他向来沉稳,但突如其来的慌乱令他无所适从。
方才那一刻,他甚至想,只要能生生世世拥有她,哪怕像第二世那般,两人合为一体共享。。。。
仅片刻,他就抑制住这个念头。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去争取,独占她,是执念,是毕生所念。
他不退让。
谢煊强压下复杂的心绪,眸光定定的凝着她,喉咙滚了滚,嗓音晦涩不堪:
“阿妧,昨日晚上,我有没有冒犯你?”
提前昨晚,宋妧心里一阵心虚,慌乱下没能察觉到这句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