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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楚微澜没好气地带过这个话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剩下的还得指望老爷子您来开解。”

前几日两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老侯爷见她这般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睛黑沉，“这朝中局势，还真的离不开这位摄政王爷。”

“何以见得？”

“朝中三派，幼帝，太后，摄政王。”

老侯爷说得笃定。

“太后？”

楚微澜眉心一跳，裴怀笙自成一派她心里早有预料，可太后如今垂帘听政，她为何要自成一派？

老侯爷一眼看穿她心底所想。

“当今幼帝并非太后所出，先帝先后相继薨逝，先皇贵妃便成了太后，如今她手握重臣，垂帘听政早已满足不了她。”

这一番话说出来，楚微澜听得心惊肉跳。

这算是二代武则天么？

楚微澜又想起这几日所见所闻，忽然出声问道：“那侯府呢？”

依着她那便宜爹对裴怀笙的态度，似乎是想往他身上靠。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站队这种事，若是跟对了人还好，若是日后败了，那便永世不得翻身。

裴怀笙是个厉害角色，可太后，左右相，又有哪个不是老奸巨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站了裴怀笙的队，少不了要被针对一番。

现下人人自危，若要明哲保身，不站队才是最好。

老侯爷叹了口气，“侯府如今虽没落，但家底还在，仍旧是几派刻意拉拢的人脉。”

这意思就是如今还保持中立。

以静亭侯那个贪生怕死的脾性，能将侯府维持到如今这个局面，也算不错了。

楚微澜无言听着。

“若非老大老二战死沙场，侯府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老侯爷语气极为惋惜，脸上的情绪复杂，还夹杂着隐忍的悲愤。

楚微澜眉梢微挑，看来她这个便宜爹是不得已被迫上位？

“您这般说，看来侯府在军营中的声誉应当是极高的。”

老侯爷缓缓开口，情绪淡了几分，“有声誉，但现在已无实权。”

言外之意，便是以前有。

楚微澜稍微想了下，就明白了其中由头。

侯府多年征战沙场，在兵中立下的威信定然并非一星半点，更别提士兵所代表的滔天权势。

功高盖主，下场势必不会好到哪去，侯府还能保全如今的地位，已是万幸。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各方势力执着于拉拢静亭侯。

毕竟真理只存于大炮射程之内。

兵，才是王道。

“中立便好，侯府如今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明哲保身。”

该说的都说了，楚微澜并未多问。

她施针完毕，正巧侍女端了茶水进来，起身去案旁喝了口茶水。

老侯爷默不作声地靠在床榻上，眼里说不出的落寞。

楚微澜并未出声打扰。

曾征战沙场的老将军如今垂垂暮已，亲眼见证自己的家族从繁荣衰落至今，想挽救却又无能为力，迫不得已作为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曾经辉煌的一切付诸东流。

其中心酸苦楚，外人也不足言说。

半晌，老侯爷才开口打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