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霜噗嗤一笑,推開她:「出去見客吧。」
她嘆氣,抓住知霜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戀戀不捨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沒有一天不想你的。」
話音未落,溫太太又在催她:「二寶,二寶你聽見了嗎?」
「來了!」溫流光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對柳知霜柔聲囑咐,「你不喜歡見親戚就在上面別下去了,我去就行。」
「嗯。」
溫流光留戀地望了柳知霜一眼,下了樓,然後被烏泱泱一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親戚圍攻。
那幫親戚張嘴便問:「打算生幾個?」
溫流光:「不生。」
且不說她和知霜都是女人,結了婚就一定要生孩子嗎?
親戚們立刻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看似規勸實則圍攻,直逼得溫流光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沒孩子,晚年怎麼辦?」
溫流光:「我有媳婦有家人有錢有思想有靈魂有愛好,外頭還有養老院,再不濟我自己開一家,能淒涼到哪去?」
「沒孩子,人生不完整。」
溫流光:「豬、老鼠、蟑螂孩子多,它們最完整。說吧,你下輩子想投胎當它們仨中的哪個?」
「你不生孩子,還能幹嗎?」
溫流光:「我的人生精彩無比,要是跟你似的整天盯著那點事,我在我朋友圈裡都得被笑死。」
她深諳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的道理,轉而開始主動出擊。
「大伯,你家小孫子成績怎麼樣啊?以後出去留學的話,我推薦德國,但是你要知道留學卷的是家庭啊,你再不努力,你家小孫子以後出去頭都抬不起來。」
「三叔,我堂哥生孩子了嗎?剛生一個女娃啊,恭喜恭喜。哎呀我跟你說,現在可跟你們那個年代不一樣,你再不跟上潮流科學養娃,以後兒媳婦都不讓你看孫女。」
「四姑,我表哥找到對象了嗎?還沒啊?嘖嘖嘖,這男人找對象再不抓緊,以後只會越來越難。」
「五嬸,你退休了?哈哈,挺好,最近在發展什麼興啊?人家練字學畫的,唱京劇的,跳舞的,晚年生活那叫一個精彩,你就打打牌帶帶孩子,跟人家一比,跌份!」
殺得一幫親戚丟盔卸甲,面紅耳赤,忙不迭告別。
溫太太在門口送客的時候,溫流光就叉著腰趾高氣揚站在客廳中間,比演講比賽拿了第一還神氣。
「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溫太太轉身回來斥責她,「都是親戚,大過年的。」
溫流光把八大原諒流暢地背了出來:「來都來了,都不容易,大過年的,都是朋友,孩子還小,人都死了,給個面子,為了你好!」
一頓輸出,完畢後她立馬轉身逃跑。
她這個媽啊,哪裡都好,就是太重視所謂的「親戚」了,一年才見一面的人,跑過來挑撥她和知霜的感情,她要是能忍,她就在姓上加一個反犬旁。
「知霜——」她甜甜膩膩地喊她媳婦,「你在哪裡呀?」
溫流光一間一間房找過去,路過書房,沒看見她心愛的知霜,倒看見了她跑著程序的筆記本——的殘骸,嚇得她在回國的第一天就發出了尖銳爆鳴聲。
與此同時,溫逐光終於在後院找到了她心愛的小香豬——被一群熊孩子五花大綁,嚇得兩眼呆滯無神的溫三,同樣發出尖銳爆鳴聲。
在房間裡陪伴柳奶奶的柳知霜聽見了,慌忙出來詢問情況:「怎麼了?我好像聽見慘叫聲?」
跟溫逐光確定情侶關係的daisy鎮定得很,告訴她妹媳:「溫溫的豬被親戚家熊孩子綁了,光光的電腦也被他們砸了,這倆貨估計馬上湊一起籌謀報復了。」
果不其然,溫家兩姐妹秘密碰頭。
溫流光一臉沉痛:「我的電腦慘遭毒手,老一,你呢,那群熊孩子對你的東西下手了嗎?」
溫逐光雙眼通紅:「我們的妹妹溫三被他們謀害了,此仇不報,我在我的姓上加一個狗字旁!」
溫流光瞠目結舌,一時不知先吐槽豬是她們的妹妹好,還是吐槽狗字旁好。
糾結片刻,她默認了自己和豬排一個輩分的事實,語重心長糾正老一:「那叫反犬旁,不叫狗字旁。」
溫逐光從善如流:「此仇不報,我就在我的姓上加一個反狗旁!」
溫流光:「……」
「老二,我打算買一車輔導書給熊孩子家送過去,看他們還有沒有時間出來惹禍。」溫逐光惡狠狠道。
溫流光低著頭在手機上點點劃劃,說:「我有個朋友做k-12培訓的,我剛剛在她那下單了全套12年定製私人化課程,她說附贈一貨櫃資料,待會就把老師和資料親自送到熊孩子家門口。」
溫逐光猶不解氣:「那我要把他們的玩具都毀了!」
「冷靜點,毀壞他人財物是犯法的,」溫流光正勸她姐姐,忽然想到了什麼,「等等,他們毀了我們的財物啊,光我的4o9o顯卡就夠量刑的標準了。」
溫逐光驚呼道:「還有溫三的金飾,我親自給它掛上的長命鎖,被熊孩子弄不見了,好幾萬呢!」
兩姐妹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狂喜,午飯都不吃了,開著車就去報了案。
下午回家,兩姐妹面對溫太太的耳提面命,看似羞愧地低頭,實則互相擠眉弄眼偷偷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