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时,白东城的脸部线条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松缓,却依旧一片冷婺。
“我得重复几次?我没那么闲,也不会因为这种破事来随意滥用权利。他是自己申请的调令,我见他心虚的恳切,就批了。”
嬗笙呐呐的听着,将手背到身后,将掌心内的汗湿全部擦拭掉,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还有疑问吗?”白东城看着她,一字一顿。
“没了。”嬗笙两手一摊,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你先睡,我还有文件要看。”白东城丢下这句话之后,原本已经快走到卧室的高大身子,此时一转,越过她,进了书房。
厚重的橡木门被甩上,阻绝了里面的一切。
“你这个笨蛋!”嬗笙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又惹人大领导不悦了。
翌日清晨。
嬗笙跪在床边,将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都集中了起来,一张张算着,还将自己的存折、银行卡一并的都摊在那。
白东城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她那副傻样,在那一张张数着,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
“你在做什么?”
“噢,没事。”嬗笙没抬头,还是沉浸在算钱中。
“这么钱迷?”白东城皱眉,看着她恨不得将那一张红票变为两张的冒光眼神,忍不住揶揄。
“不是!前两天我管顾姐借了点钱,我这算算,看能不能凑够一块给她……”
嬗笙抬头,响亮的否认,可说到一半时,却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止住了声,好一会才敢试探的问,“怎么了?”
白东城眉头更加靠拢,似在紧绷着某种情绪,“我所有的卡都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你要是用钱,就从里面取,密码都是一样的六个零。”
“啊?不用啊,你不是给过我一张……我知道了。”嬗笙傻乎乎的摆手,可他眼底瞬息万变的情绪吓得她直吞咽唾沫,乖乖应下。
见他终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嬗笙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收起来,然后下床拿过包往里面塞。
“你去哪?”
“上班啊。”
“今天周末,你不是休息?”白东城穿西装外套的动作一顿,道。
嬗笙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脚下的拖鞋掉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去床头找电子台历。
“周末了吗?这么快!”
再抬头时,白东城的身影已经消失,回应她的是门被关上的闷响。
嬗笙耸了耸肩膀,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电子台历,可不是,今天是周末。
只是,看到日期后,她微微出神,想到昨晚在宴请时听到的话,她有些难过,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同样的日期,同样的时间,她赶到医院时,只触摸到妈妈冰凉僵硬的身体……
南山墓园。
因为建立在山上,路很远,所以计程车也只能停在山下,嬗笙捧着手里的雏菊下了车,沿着青石路面走着。
山路两侧都是大树和蒿草,绿意盈盈,微风吹拂之间仿佛都带着青草的气息。
墓园也是分三六九等,妈妈安置的地方是比较靠下和靠边一些,远远就能看到那墓碑,是医院选的暗灰色,上面还挂着妈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