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雪白的墙壁上是淋漓的鲜血,不断的从墙缝中渗出,流了下来,安意的头颅脖颈下方是怨气凝结的黑色实质,头长的离谱,丝卷着上方的灯,铺满了整个天花板,不停蜿蜒增加,看的让人心里毛。
而没了一只手的白南宫已经晕过去了,他脖颈上有着深深的勒痕,带着血色的乌青,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有人救了他,他的脑袋此时应该已经被安意拧下来了。
黏腻的鲜血从安意脖子的横切面处时不时滴落到地上,因为一张符箓,她难以从这里离开。
加上又有白蔺风和早有准备的另一个异控局人员,安意被彻底封锁在了这病房内。
她的表情依旧狰狞无比,眼角裂开,流出血来,她脸上有一大片溃烂的地方,能够看见她脸上的骨头。
显然,她的脑袋开始腐烂了。
但这不是她离开异控局或者身体不完整的原因,而是她受到伤害,力量消耗过多,不能再继续维持身体。
从这医院的怨气程度便可以猜出来,她今天就是为了杀死白南宫而来的。
想必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腐烂之处,让她心慌了起来。
苏浅进来后,安意的脑袋缓慢的转了过来,看向她,眼底的恨意和恶意如有实质的落在苏浅身上:“别妨碍我——”
“让我杀了他——杀人偿命!!!”
白南宫靠着墙的身子瑟缩颤抖了一下,看来他是在装晕,或者他已经醒过来了。
“我在调查你的案件,既然你已经死了,就安眠去吧,勿要再生事端。”安意没有忌惮着苏浅,没有在她面前攻击人,苏浅便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开口说了一句劝告之言。
若是安意还有一些理智,苏浅这样一番话,或许能够让她有所迟疑,不再满心仇恨。
但是此时的安意,已经完全被怨气侵蚀包裹,她只能想到仇恨,只想要复仇。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变弱,加上有苏浅在,如果今天不能得逞,不能杀了白南宫,以后肯定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她不再平静,也不再安分,而是拼尽全力要去攻击白南宫!
她一定要弄死他!!
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把他的四肢扭断!
让他身异处!
让他生不如死!
滔天的怨气令人无法呼吸,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明明看得见窗外的光,却像是进入了两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光明,只有让人窒息和沉重的黑。
砰砰砰——
走廊上的灯泡和病房内的灯一个个爆炸碎裂,又引起一阵阵尖叫。
阴森森的狂风在医院走廊上呼啸,吹动着门窗出惊悚恐怖的声音。
白蔺风和另一名异控局的人员,当机立断的退回到白南宫身边,先确定白南宫的安全。
“你保护他,我来——”
“不,我来——”白蔺风打断了那人的话,将他按在白南宫身边蹲下,而后立刻到了苏浅身边。
“浅浅,小心。”白蔺风小声的叮嘱苏浅。
安意想控制白南宫的身体,让他自杀,或者用自己的力量扭转他的身子。
但全都被苏浅破了,加上有人护着白南宫,她的其他招数甚至不能近身白南宫。
“别逼我——”
“我不想对你们动手——”
她似乎还有几分顾虑,在昏暗的病房内,回荡着她凄厉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烦躁,听起来像是神经病的自言自语,情绪已经达到临界点,下一秒就要疯一样。
白蔺风直觉不妙,果然下一刻安意对他们起了疯狂的攻击。
那如密网一般的头和带着鲜血的怨气瞬间缠上人的身体,白蔺风度较快,自然能躲开,但也有丝丝缕缕的头擦过他的手臂,瞬间划破了他的衣服。
一张符纸被甩了出去,那异控局的人一直站在白南宫面前,尽量保护着白南宫的安危,不让他死于安意之手。
苏浅第一时间没动,站在原地被密密麻麻的头卷着绑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茧子。
有的丝尝试钻入她耳朵眼睛,或是想就此将她勒死在其中。
自然不可能得逞,对付几十个恶鬼苏浅还能被牵制一下,但是对付一个,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没动手,只是,想看看安意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少,好判断那玉佩的力量有多大。
她很少用古老的符箓,并且不同人画出的符箓,力量和作用都不一样,和画符之人的实力也有关。
此举之意与其说是为了探知那玉符的力量,不如说是想简单摸一下给白南宫刻玉符之人的底。
不可能完全准确,却也相差不大,有七八成可信度。
但是白蔺风并不知道苏浅的打算,他没想到自己躲开了攻击,也能应付过来这满病房的怨气和头,苏浅却没能躲开。
“浅浅——”
白蔺风着急的喊了一声,那名异控局人员看了一眼,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扔给白蔺风。
白蔺风当即会意,接住匕,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