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王爷失望了,他没来。”关裘勒着缰绳,御马走到周复辙边上。
“让本王离开皇城的便是他,他又怎会来。”周复辙垂着眼眸,“但关将军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我二人的事,本王都说与他听了,本王再不济也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他不会如何,但关将军就不一定了。”
关裘翻身下马,靠在马车外侧:“王爷还真是,害人害己。”
“那你可曾后悔没在先帝去世时起兵谋反?要知道,周境止手上当时可没有半分的兵权,而你才是兵权一体的大将军。要完全地得到一个人,就要拥有足够的权势,让他臣服于你之下,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这么干的。”周复辙玩味地看着面前人渐黑的脸色。
“我不是你,我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前知晓,没能陪他去南域,让他孤身犯险,若我去了,必不会让他”关裘止住了声。
显然,周境止的身体情况不宜让第二个疯子知道。
“若不是你断了我们之间的谋划,现如今,身居高位的人便应当是本王了多谢关将军前来送行,”周复辙放下帘子对车夫道:“启程吧。”
车轮轮动,尘土飞扬,只听后方传来一句“万幸不是。”
傍晚时分,天渐渐压暗了下来,四下静籁,唯有春朝殿内歌舞升平。
周境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洪公公从殿外而至,快步走到周境止身旁“陛下,关将军求见。”
“不见。”
“是,老奴这就去请关将军回去。”
不多时,洪公公又折返回来,一张老脸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为难道:“陛下,关将军说他今天见不着您,便不回去了。”
“他喜欢便让他站。”
歌舞声通过开合的门传至殿外,门复又关上了,里面的声音却依旧能够入耳。
“哎呦,关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陛下今日心情不好,您犯不着跟陛下犯犟啊。”
洪公公正说着,里面忽然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只听一句高声传来:“都滚出去,你留下。”
接着门被打开,舞姬们提着裙摆仓皇而出。
远远地,关裘见那个被留下的女子坐进了那人怀里。
门被最后一个出来的舞姬给带上了。
接着屋里传来不合时宜的声响,以及那女子有意压制的细碎呜咽声。
关裘两手捏得青筋暴起,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地冲进殿内。
洪公公干笑两声:“关将军还是回去吧,陛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结束不了。”
关裘目不转睛,像是要将那扇门盯出一个孔来,努力按压下心中的怒火:“无妨,我在这里等陛下完事。”
洪公公摇了摇头,缓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