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厉行风往那一坐,就形成强烈的对比,那抹颀长的身影顿时成了众星拱月的对象。
夏秘书送来的杂志与糕点已经不翼而飞。
此时占据他们台面的是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
很多时候,都是那几个主管在说,厉行风侧着脸,安静地听。
偶然会提些问题,对方给出回答,听答(河蟹)案时,他眉眼永远淡淡的,听见不满意的地方会皱下眉头,很轻很轻的小动作。
但是足以为对方带来紧张的心脏负荷。
他状似随意地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手掌放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下。
正在做报告的那位主管还捧着资料在做陈述,但整具身子经已不自觉间正襟危坐起来。
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就差没将双手平放膝盖上了。
她不自觉窃笑起来。
厉行风似有察觉。
头朝她这边转过来。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动静,也跟着转过来。
她“啊”的一声轻呼,钻进了被子里面,黑暗中,睁圆了两只冒着热气的眼睛,只听闻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一张热得过分的小脸开始充血。
这糗出大了!
就算此刻再不透气,打死她都不敢露面。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很久,直到被子突兀被人掀开。
一不小心玩出火
她重见光明。
仰头望着上方时暗时明的脸庞,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就听见他问。
“醒很久了?”
明知故问!
她不悦地瞟他一眼,转头看着窗外。
那几个主管走了,桌面收拾一干二净。
“你怎么能让我睡在这里!”她埋怨。
他挑挑眉,“难不成你有睡沙发的癖好?”
她当然没这个奇怪的癖好,但是再怎样,也不应该直接让她睡这里啊,办公室,多少人进进出出啊!
想想刚才被人看见,她又没骨气地羞红脸了。
“不让我睡沙发,你也不应该在那里开会!”她恼火地指着玻璃窗的方向。
他目光闪了闪,懂了。
“哇!——你抱我去哪里?”
突然失去重心,她惊得大叫。
他抱着她,走出小间。门外就是办公室,两人站到一堵墙面前。墙上,就挂着一幅水晶般明亮的画,无其他装饰。
“看得见吗?”
“看见了!”秦颜没好气。
“看见了?”他狐疑。
“就算你想掩饰自己的罪行,也没必要用这么烂的借口!”她没好气地指出。
她在责怪他让她丢脸呢!
他却让她赏画。
他没说话。
也不放下她。
两人站在墙面前……罚站。
反正出力的不是自己,秦颜也不催他放下。
目光四处飘移,从他衣襟到他的脸,再到墙壁,最后放到那幅画上,眨眨眼。有时候,领悟不过是电光火石那刹那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