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驯厚脸皮地把粥吹凉了放到他嘴边,“老婆,你吃一口,你以前总说我熬的粥最好吃了,你看,还有红枣,我都切碎了,还有……”
“很难吃。”林衍突然开口。
他受不了祁驯在他面前装乖,好像一切都没有生,一切都无足轻重。
祁驯嘴角的笑垮下去,又强行提起来,“是吗……”
“是。”林衍翻了个身。
祁驯放下碗,手轻轻搭在林衍肩膀上,“老婆,晚饭我可以叫厨师来做,但现在,再难吃你也只能吃这个。”
林衍不说话。
祁驯直接把人裹着被子提起来,“老婆,你想自己吃,还是我嘴对嘴喂你吃?”
林衍睫毛微微颤栗,“滚。”
“你吃了我就滚。”祁驯单手把碗端过来。
林衍烦躁得不行,他不想让祁驯进门,也不愿意在跟祁驯纠缠,可现在的展已经出了他可以掌控的范围。
祁驯笑着看他胡乱几勺子塞完了一碗粥,挣扎着躺下去。
他拿上碗出去,脸色沉得能滴水。
但他也只是阴着脸洗碗,拖地,把床单塞进洗衣机,最后晾上了转身进厕所抽了根烟。
原本这件事属于他的责任已经解决完了,现在却因为他失控的一下,责任又回到他身上了。
不知道林衍这次准备闹多久。
傍晚林衍再醒来的时候,祁驯就在身边给他量体温,手边摆着台电脑办公,还挂着个会议。
祁驯见他醒来,指了指手里的体温计,又指了下戴着的耳机,把体温计塞进林衍手里,就端着电脑出去了。
留下睡懵了的林衍原的怔愣,好半天他才搞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愤愤骂了句街。
祁驯真是该去演戏,他方才的那副样子,分明是他们热恋时的模样。
堪称一模一样!
以往他生病了,祁驯会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有会议也是挂着听。
温柔、热烈、缠绵、缱绻。
那是不会再有的二十岁青春,和最美好的爱人。
对比现在煎熬又悲哀的现在,病中的林衍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祁驯端着电脑坐在客厅,眼神一直落在客房虚掩的门上,可林衍没有出来。
他有些受挫折,林衍这次一点都没给他好脸色,再这样下去,他都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耐心陪林衍耗。
虽然囚禁林衍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但也不是不能。
晚饭祁驯当真叫了厨师上门,清香四溢的蒸鱼把林衍勾地推开了门。
“你怎么还在?”林衍不客气地问。
他原本想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可祁驯不给他机会,那就只能恶语相向。
祁驯手腕抖了下,“……我想陪你,这件事是我的错。”
“别演了。”林衍直接拆穿他,“从我家滚出去。”
祁驯抬头,隔着吧台和长桌,林衍却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他眼里的泪水,将要漫出眼眶。
刺痛了他的心。
“我走了,你吃完饭这些餐具怎么办?你现在不能久站,让我陪你吃完吧,收拾完我就走。”
林衍心口闷,拉开椅子坐下去。
两人泾渭分明地坐在对面,林衍原本想默默地吃完这顿丰富的晚餐,然后让祁驯赶紧洗碗,再把人赶走。
可祁驯却一直给他夹菜,挑鱼刺,盛汤,逗他说话,把他们深埋在时间里的习惯挑出来,摆在明面上,无声地问着林衍——
你记得吗?
你舍得吗?
你心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