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吧,和大家不一样万一影响了观感,徐妈妈生气会扣我银子的,算了,还是用朱砂吧。”叫巧儿的姑娘一脸懊恼的回答。
“徐妈妈要是生气了我去和她说,明明这翠鸟羽毛配极了你今天的绿衣裳,要是换成红色朱砂放在眉眼间,那不是给你整了一个红配绿赛狗屁吗?你相信我审美,阁里的姑娘本就该百花齐放。徐妈妈不会怪罪的。”慕容晚摆了摆手。
叫巧儿的姑娘连忙感激的答应了,对着慕容晚道了好几声谢。本来她还在为自己舞台站位太角落而烦恼,私下埋怨过几句,没想到慕容晚这已经给她想好法子了。
排在她后面的柳音音看了巧儿一眼,可能领悟到了自己是个花魁,若和别人都画红色朱砂不能彰显她领头者的风范,闹着让慕容晚也给她改成了贝壳和云母,拼凑了一个霸气的图案。
慕容晚一副以大局为重的神态,也没时间和这事儿逼计较,快速的给她贴好了花钿,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唐厌离可能是觉得慕容晚技术日渐熟练以后,也在她眉间画过一两次玩,没啥新鲜,就与世无争的排在了最后。
等好不容易浩浩荡荡的队伍轮到了她,慕容晚拿着朱砂正要给她画,睡意朦胧的她突然发现慕容晚手背红的触目惊心的,看着很不对劲。
“小晚,你看你的手!”唐厌离一声惊呼,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慕容晚的手。
只见慕容晚手背上但凡有染料朱砂的地方,全泛着红,仔细一看,是一圈密密麻麻的疹子。
唐厌离知道,慕容晚化妆有个习惯,在化妆品上到脸上前,会先沾点在手背试色和调节份量,慕容晚管这叫专业素养。所以今天手背上全是染料朱砂,要不是这疹子越发严重了,这一手背化妆品还真看不出来。
“这…这染料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让人发癣了啊!”不知谁说了一声,姑娘们吓得赶紧四散开来,到处找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事情,还有的伸手就去擦头上画好的花钿的,除了个别几个没用染料和朱砂得躲去了角落站着,其他人乱哄哄的吵成了一团。
慕容晚镇定的拿起毛巾开始擦拭手背上花花绿绿的染料朱砂。也没吭声,只是和唐厌离眼神互相示意了一下。
徐三娘听到楼上突然闹得和菜市场似得,急忙跑了上来,一入眼,全是鸡飞狗跳的姑娘们,不禁怒火中烧,吼道:“疯疯癫癫,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徐妈妈你来的正好,慕容晚新研制的花钿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让姐妹们发癣!”柳音音看见徐三娘上来了,跑着小碎步就凑到了徐三娘跟前,嘴巴吧吧的在那投诉。
“音音,前几日晚儿说你有眼疾我还没上心,这才几日不见就这么严重了吗?我怎么瞧着除了晚儿她自己手上,也没见其他姐妹发癣了呀!”唐厌离同情的瞟了一眼柳音音,又赶忙转向了正要向慕容晚发飙的徐三娘。
“徐妈妈,这事情音音说的不对,前几日我还用了这个,当时是没问题的。应该是今日有人故意在慕容晚的花钿材料里面放了东西,现下慕容晚她自己手上都起疹子了,您来看看这朱砂和染料是不是掺了东西?”
徐三娘虽然表面天天像喝了假酒样暴躁,其实内心非常细腻严谨。听了二人话后,把骂人的火气先囤在了肚子,将信将疑的接过了唐厌离手里的朱砂和染料。
看了半天没发现异样,又放鼻子边儿闻了闻。
“这味道好像是不太对,这是…?”
“这是芒果。”慕容晚一脸淡定的解答了徐三娘的疑问。“徐妈妈,这味道虽然被染料和朱砂本身的气味覆盖了很多,但我肯定是芒果不会错了,我前几天还吃了,结果嘴角发了一圈疹子,和我现在的手背是一模一样!”
慕容晚举起已经发作的很严重的手背在徐三娘眼前晃了晃。
“你意思是这里面掺了芒果汁液,所以才会导致发癣?可一般人碰了芒果也没事啊,这是想谋害谁?”徐三娘环顾了下这屋里的姑娘们,一时也没想起谁对芒果发癣。
“天啊,我是一碰芒果就会发疹子的。”柳音音满脸的惊讶跳了出来,眼珠子左右转了二下,继续道:“徐妈妈,会不会是慕容晚她还记恨上次那事情,所以贼喊抓贼,想害我啊!”
“柳音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自己吃饭的手艺害你啊?东西是经我手画到各位姑娘脸上的,不管是不是我做的,出了事我都会落下个失察的过错。你自己蠢别以为人家和你一样蠢好么?”
慕容晚朝她丢了个白眼,续道:“再说了,我要真想弄你,没事种一点夜来香在你门前,到了晚上吸引一堆蛇来陪你睡觉,神不知鬼不觉你人就没了,这难道不香吗?嘿嘿嘿嘿…”
说完不忘对着柳音音阴森森的一笑,露出一排锋利的大白牙,吓的柳音音一下子没了刚才挑事的勇气,畏畏缩缩躲到人群里面去了。
慕容晚鄙夷的摇了摇头,真是又蠢又作。
唐厌离在旁笑了一声,朝着徐妈妈靠了过去,俯下身乖巧的耳语道:“徐妈妈,其实不仅柳音音吃芒果发癣,我还有巧儿也都是一点不能沾的。前几年有个姐妹带了些自家种的回来,大家当时一块儿围着桌子吃的,还没吃完,小厮就把我们三抬去医馆了。这丑事估计那时候的姐妹都记得,所以我怀疑,今日这事,会不会是当时在场的…”
她欲言又止,直起了腰杆,这次不在藏着掖着,而是大声说道:“徐妈妈,今日这事,看起来像针对某个人,可若我这个主舞中了招,今日这舞宴肯定都黄了呀,这背后真正的目的您掂量下,这阁里怕是有了什么奸细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