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蛮儿的记忆里,已经许久未曾睡过这么一顿饱觉了。
每天似乎都有一股强大的责任感逼迫自己醒来,总要做点什么才安心。
备战、备战、备战……
就像被拉开的弓上紧绷的那根弦,随时准备驱动利箭发射。
可是,在梦里,有一张似笑非笑的俊庞,邪肆地凝视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就能让人感受到阳光般的热情。这人,是谁呢?
他的出现,让花蛮儿觉得战争并非那么必然。或许,和平将是永恒的旋律。
她和厉慕寒都不需要用战争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和智慧。
她沉沉睡着,如一朵睡莲,在浅浅的池塘里悠悠的游荡着,突然搁了浅,靠了岸,便什么危险都不怕,只是酣酣的休憩,再休憩。
直到她突然感觉到巨|龙如灸铁般抵着她,那热情通过血液微微沸腾,花蛮儿便“嘤咛”一声,幽幽醒转。
“你醒了么?”也许是感到她微动了一下,背后立刻传来一道沙哑磁沉的声音。同时,一条健硕的铁臂也伸过来,拥紧了她。
花蛮儿因为这样而感觉呼吸更加不顺畅了,心跳加速了一些。
“陛下——”她低促地呼唤了一声。
她抓住他的手抗拒着:“不,已经白天了,摩耶还在,你不用陪他么?”
“不用……”他含糊而沙哑的应着,这刹那,他十分痛恨她的理智与周全。
于是,他将她的小脸扳过来,深深吻住她。
她用力捶了他一下。这个
可恶的家伙,总是这样。
“不要,滚,不要,去找你的柔儿,去找你的美人儿,不要来找我,我不要,不要……”花蛮儿抗议着。
凭什么任何感情和怜香惜玉都不给她。
“朕偏要找你,就只找你……”他抬起迷离冰眸,低喃着撂着狠话,转瞬又捕获住她娇如桃瓣的唇。
“陛下,你快点放开我,放开!”花蛮儿突然觉得小腹疼痛。
她拼命扯离。
“怎么啦?”厉慕寒皱眉,低头凝视着她。
原本只是以为她在找借口挣脱他,可是当他低头看见她额际沁出的细密的汗珠之后,慌忙放开了她:“你怎么啦?肚子疼得厉害么?朕这就传太医——”
“不,不用了,”花蛮儿摇了摇头,“现在又不疼了。陛下,可能是你方才太……”
她说不出口,羞涩地咬了咬唇|瓣,轻轻捋了下额边的发丝道:“陛下,让我休息一下就好,行么?我……回宫去休息。你,你若不尽兴,可,可以传召傅语淑或者……”
“滚!”厉慕寒低喝,再怎么抑制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朕不需要你安排。想召谁用不着你多嘴。不舒服就滚吧,滚!”
花蛮儿怔住。
她的心头慢慢的,慢慢的,升腾起一股怒火,她这不是感到报歉才这么说的么?
看来,真是应该自私点,不该管这么多。无数次,都证明他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死心,要这么自取其辱?
她刚才的确
莫名痛疼,而现在,他停止下来,她便好了,她怎么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因为潜意识的抗拒所以才会这样……
可惜,这恰恰让她认清了一件事实。厉慕寒果然只喜欢和她一起欢乐,若不能满足他,他便是这样一付冷漠无情的面孔。
这样的男人,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有什么用,话不投机,一转眼,就变成这付模样。
花蛮儿迅速下了床榻,穿上衣裳就走……
厉慕寒躺在床榻上,头枕着脑袋冷冷地瞅着花蛮儿的背影。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花蛮儿就是在抗拒他,她在耍花招,什么肚子疼,全是骗人的。她宁可耍花招,也不愿意顺从他,可见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想着让他||宠||幸的女人那么多,他却唯独留下她,她却……
他的心里一阵烦躁。
“来人,备马,去校场!”厉慕寒暴吼。
只有在校场,他才可以发泄掉身体里过多的精力。
彼时,摩耶与施洪昌、傅文渊、张继仁一起到宣政殿去。
傅文渊请大家坐定,刚要开口问摩耶在萨国最稀缺的物质是什么,摩耶劈头盖脸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这么好?你们的陛下最|宠|爱的却是贵妃娘娘呢?在本君眼里,皇后娘娘比贵妃娘娘好一千一万倍。”
“咳咳——”
摩耶此言一出,傅
文渊与张继仁就打了轻咳。
傅文渊好意提醒:“君上不知,这贵妃娘娘正是左丞相施大人的千金。贵妃娘娘生得倾城绝色,又棋琴书画样样皆通,更与陛下青梅竹马,故而感情之深,自然非皇后娘娘所能比拟。”
“嘿嘿——”施洪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摩耶,“君上真是眼光独到,一针见血啊。的确,小女是不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杀、会打、会谋略、会来事,小女呢,她就是一个单纯的柔弱的女子,没有任何心眼,所以总是吃亏。”
“哈哈哈——”摩耶闻言,深深地看进施洪昌浑浊昏黄的老眼去,那琥珀色深邃的眸子莫测似海,却又犀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