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
元向依也不迟疑,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再掩藏也是无用,索性拉着温衡跑了起来。
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破空之声,她骤然抬头,只见一张麻绳编成的大网兜头罩下!
恰在此时,温衡似乎是无力再跑,生生拖慢了她的脚步,只这片刻,大网刚刚好落在二人身前,没有将他们困入其中。
只这一息之间,前方已闪现了数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和后方的追兵形成合围之势。
元向依牵着温衡,环视四周,黑衣人的手尽皆按在刀柄上,内外两层共二十四人,将二人包围
得密不透风。
虽然自己随身携带了软剑,但对方所用兵器皆是三尺有余的长刀,只怕难以近战,当下便有了思量。
双方静静对峙着,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对方露出破绽的时机。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元向依的瞳孔缩了缩。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雪亮的刀光一闪,离得最近的黑衣人按捺不住挥刀劈来,元向依将将闪过,随即飞起一脚,不客气地踢碎了他的下颌骨。
她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软剑银光闪烁,所到之处如银蛇游过,黑衣人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割破了喉咙,接连软绵绵地倒下。
领头的黑衣人见状,打了个手势,离温衡最近的黑衣人突然发难,一刀横削过去,瞄准的是他脆弱的咽喉。
元向依听得身后破空之声,急急大力一拉,将温衡拽到身边,才让他逃过此劫。
只是她一边对战,一边觉得这些人似乎力不从心,出手一次慢过一次,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衡手中银芒闪烁。那针上也是涂了毒的,只是效果慢些,才能不让元向依发现他出手。
如此僵持了一阵,黑夜长街的尽头,有一人纵马而来。
他铠甲雪亮,枪尖锋芒闪着银光,而恰在此刻,包围圈被元向依打开一个豁口。
那人弃了马,飞身跃进圈子里,来到他二人身边。余下的黑衣人则迅速合围,让包围圈比之前更小。
元向依认出了
那人的身影,试探着叫道:“大哥?”
元寄北的身上依然带着北境战场的煞气,他的眸子如寒星一般,锁死了对面的敌人:“奶奶的,敢欺负老子的亲妹妹?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罢舞起银枪,冲上前去。
元向依则紧随其后。与元寄北的大开大合不同,她因为使的是软剑,剑路奇诡,令人防不胜防,正如毒蛇吐信。
但毕竟家学渊源,两人均是战场上搏命的打法,不关心招式,只注重结果。在这一点上,两人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元向依这边清理得差不多,还剩最后那领头之人时,那人却突然从一旁的摊子后面揪出来一个人,是凌思语!
有凌思语这个人质在对面,元向依也不敢轻举妄动。
趁无人注意时,温衡指尖一抖,三根银针便飞了出去,封住了那人三处大穴。
那人一时动弹不得,就已经失了先机。元向依把人救下来的同时,元寄北已经一脚踏住那人的胸膛,手中银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要害处。
那人痛呼一声,嘴里流出血沫来,还未来得及言语,便被他巧劲卸了下巴,挤出他牙床内藏着的毒药。那人只咿咿呜呜的,也说不出话了。
元向依将剑收在腰间,走上前去,问道:“这人如何处置?”
元寄北道:“自然是带回去细细审问,你哥我下手晓得轻重,放心。”
元向依心想,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放心好吗!
就
在此时,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熟悉的呼喊:“将军!二小姐!”
原来是麾下两位副将带了二十亲卫赶到。两人见了元寄北,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属下来迟,护驾不力,请您责罚!”
元寄北故意板起了脸,两人见他这副模样,把头低得更深。他叹了一声:“怎样罚你二人才好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但凭将军责罚!”
元寄北道:“你二人轻功也忒差了些,怎么随我带兵打仗?明日起便在腿上绑上沙袋去捉小鸟,什么时候比我快了,什么时候便罚完了。”
其中一个苦着脸抬起头来:“将军,你是骑马来的,我等却只有两条腿跑过来,这样比不好、不好。”
另一个又一把按下他的头:“属下领命,我二人明日便遵照吩咐开始练习。”
凌思语偷偷抿嘴笑了,元寄北咳了一声:“收拾一下现场,别给京兆尹添麻烦。”
二人齐声道:“是。”看了下元寄北身后横七竖八歪着的二十多具尸体,便招手让亲卫上前清理。
如此安排停当,众人便决定先行回去。
元寄北将那活口捆得严实,直接扔到了马上,又好像想起什么,大踏步回过身来。
元向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拦,元寄北已经往温衡脸上毫不客气地挥了一拳。
“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害我妹妹差点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