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恒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热度源源不断的从脚心传到四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秦山抱着苏之恒的脚,一动不动的。
目光从对方饱满的额头落到唇角,红润光泽,秦山的喉结忍不住的上下滑动。
床上的人无意识的动了动脚,秦山吓了一跳,抿了抿嘴唇。
外面的秋雨依旧下个不停,处于安朝的北边的秋冬比其他地方都要漫长。
苏之恒靠在床头,身子下面的床榻已经被男人烧热了,中午喝的一碗药大概起作用了,脑袋疼痛感稍微甚了些。
外面的雨打在屋檐上,啪嗒啪嗒,一滴滴的仿佛滴在他心上面。
不知道现在家里面怎么样了,以前因为自己母亲还能有一命尚存,现在呢……
苏之恒慢慢阖上眼睛,他这世竟然被人生生拐走近一个月,到了这蜀山地带。
“秦家大郎,在不?”
门外面传来砰砰的声音。
这屋子实在不大,带上院子都可以听见敲门的声音。
苏之恒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
男人的声音低沉但是穿透力很强,苏之恒听的清清楚楚,另外一个声音尖锐,却不刺耳。
“大郎,你真买了一个小倌回来?”这大郎不把自己往屋里面带,怕是那人在床上躺着吧。
花婶的心往下面坠了坠,又闻到锅里的香味。
现在都快过冬了,山上的大多数动物都要入了冬,家家户户也都养了点牲口,就指望着这些牲口过个好年呢。
花婶自己家在庄子里头,经常来秦家也不好,庄子里面也是有几个嚼舌根的,大郎父母拜托过她,只不过大郎自己又是好样的,花婶也就帮他养了五只鸡。
这一下子闻到味道,花婶忍不住的责备起来,“你怎么还把鸡杀了,马上要冬天了,你咋过?”
“他发烧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
在屋子里的苏之恒觉得炕烧的有点烫,身上冒出一丝丝汗。
“哎呦喂,发烧了你煮几个鸡蛋就行了,这鸡蛋不在这吗……”花婶絮絮叨叨的在一旁说秦山浪费。
秦山把旁边的柴桩子竖起来,利落的劈起柴来,晚上应该把炕烧烫点,不然他手脚都冰凉的。
劈柴声很有节奏,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倒被盖了一些。
看着秦山背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在劈柴,花婶就知道这人倔脾气又上来了,叹了一口气,“大郎啊,你和婶说实在的,你买那个人当真花了十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啊。
今早庄子里面有从镇上面回来的,都说秦大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公子哥回来,要不是今早下雨,大郎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估计庄子里面有一半人都过来了。
花婶可不管那么多,这大郎可是被他父母嘱托给自己了,她不能让他胡闹下去。
“十两,家里面只有八两多,就借了百万楼掌柜一两多,等天晴了,上后山砍柴,把钱还给掌柜。”
破天荒的,一向沉默的男人说了那么多。
花婶大抵也是知道这秦山想要安慰自己才说的。
现在钱也花了,人也买了,花婶除了说几句也没有办法了,压低了声音问,“那人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秦山砍柴的动作略微停顿一下,摇了摇头,当真真把花婶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我说你这孩子不是傻吗?连人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往家里面买,那要是人家娶妻生子了呢?”
秦山将柴墩收起来,也不劈柴了,直起身子,“那是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