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按下接通鍵,李淑蘭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陽陽,你老師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經常曠課,他說的是真的嗎?」
溫陽感到一陣頭暈,身體虛脫到想吐,老師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個時間點給李淑蘭打電話?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陽陽……」
李淑蘭焦急的聲音隨著段明按下掛機鍵,戛然而止。
「段叔,你這樣突然掛斷電話,奶奶會非常擔心我的。」溫陽的呼吸變得急促,虛弱地說,「求你讓我給奶奶打個電話。」
「溫陽,你真的挺有本事兒的,段墨寒為了把你留在身邊,竟然把你關起來了。」
溫陽單薄的身軀發著抖,眼淚不自控地往下滾落,「段叔,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是自願的,是段墨寒強迫我的。」
「如果是你纏著段墨寒,我也不會這麼噁心!你算個什麼東西,讓段墨寒對你如此痴迷!」段明嗤笑了一聲,陰狠地說,「我不能看著我的兒子繼續墮落下去,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不再纏著你,那就是你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溫陽不敢置信地看著段明,外表看著那麼紳士儒雅的一個人,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叮鈴——」
溫陽的手機又響了,段明按下了接通鍵,那邊傳來一個老年婦女哭著的聲音,「陽陽,你奶奶暈倒了,她的情況很不好,你趕緊回家吧。」
溫陽崩潰地大叫了一聲,「奶奶!」
段明絕情地把手機掛斷了,「我一通電話過去,李淑蘭連去醫院的機會都沒有。你死還是李淑蘭死,你自己選一個。」
*?
第44章:刺入手腕,失去尊嚴的滋味!
溫陽紅著眼看著段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好好的活著,努力考上大學,讓我的奶奶過上好的生活,幫她實現她的夢想。我從來沒想著糾纏段墨寒……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段明的聲音冷的滲人,「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人如此的迷戀,無論他是喜歡你的身體,還是真的對你動了感情,這都讓我噁心。我做事兒向來乾淨利落,最討厭拖泥帶水,只有你死了才能徹底把這段孽緣給斷了。」
當絕望達到了頂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心也就平靜下來了。
溫陽擦了擦眼淚,即便身軀瘦小,但為了保護家人,也能變得堅如磐石。
他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段明,「如果我沒了,奶奶會受不了的,你怎麼能保證,奶奶不會出事兒?」
「那你想讓她現在就死嗎?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段明已經不耐煩了,「別和我在這兒談條件!你好好聽話,我看在你聽話的份上,會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兒,把對你奶奶的打擊降到最低。」
溫陽緊咬著唇,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攥緊,「我必須確認奶奶醒了,才會按照你說的做。」
段明也不想再多生事端,「行,我會讓醫生盡全力把你奶奶救回來,就當是還了老爺子對我家的救命之恩了。」
溫陽沒有再看段明,而是走進了籠子裡,親手把籠子的鎖扣上了。
他縮在籠子南邊的一角,小小的一團,只占了很小的地方,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華麗的西服,如今卻變得黯然失色。
中午保姆過來給溫陽送飯,放溫陽去衛生間。
保姆還是那副刻薄的嘴臉,各種冷嘲熱諷的話竄入溫陽的耳中,但溫陽就像沒聽到一般,上完衛生間就進了籠子裡。
保姆氣急敗壞地吐了一口,「呸,看看你這幅樣子,還不如趕緊死了好呢!真丟人。」
保姆把碗朝著溫陽的臉丟過去,溫陽的眼角被砸成了青紫色,冰涼的粥順著臉頰滑入衣內,又黏又涼。
溫陽抬手擦了擦臉,不在意地撿起米粒往嘴裡塞,保姆生氣地抬起腿,把灑在籠子裡的米粒全部踩碎,「我讓你吃!賤、貨!」
溫陽苦澀地笑了笑,側著頭看向窗外,一個字都沒說。
夜幕很快就來臨,月亮懸掛在高空中,段墨寒就和消失了一般,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時鐘的針指向八的時候,溫陽等到了段明。
段明和早上一樣拿起溫陽的手機,給李淑蘭撥了電話,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李淑蘭擔心的聲音,「陽陽……」
溫陽接過手機,焦急地問:「奶奶,你有沒有事兒?」
李淑蘭咳嗽了一聲,「奶奶沒事兒,你不用擔心……陽陽,我剛才又接到你老師的電話了。他和我說早上時間太倉促,沒有把話說完整,其實你不是故意曠課,而是因為去京都水土不服,一直生病才沒去上課。你今天早上掛我電話,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溫陽揪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奶奶,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的。你不用擔心我,我今天早上是發高燒了,但現在已經退燒了。」
李淑蘭心疼地哭了,「陽陽,奶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子,比起學業前途,奶奶更想看你健健康康的活著……咱別在京都上學了,回家好不好?」
溫陽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他真的好想回家,可他回不去了。
溫陽快地擦了擦眼淚,笑著說:「奶奶,我沒事兒的,雖然經常生病,但我沒有拉下功課。上周周考,我還拿了第一名呢。」
「你這孩子……」李淑蘭心疼地嘆了口氣,「奶奶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