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保安大叔已经进了工地大门,江樵却没有着急动车子,刚才两人的对话被打断,现在想要继续下去有些困难,可他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比谁都清楚,他如果不主动一点,他和纪守拙之间就彻底玩完了。
“守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莫愚,你会给他一次机会吗?”
手腕上的温度没有完全散去,纪守拙微微侧头,目光看向挡风玻璃,如果是莫愚……
“我不知道。”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江樵顿时有了希望,纪守拙回答的是不知道,而不是果断拒绝,他一把拉住纪守拙的手,强迫纪守拙转过身跟他对视。
“你说不知道,我还是有希望的是不是?守拙,你对我还是没有那么绝情是不是?”
纪守拙用目光描绘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一切的事情都是江裕做的就好了,那他对江樵的恨也能彻底一些,那他对江樵就能彻底断了念想,偏偏造化弄人。
“江樵,我昨天看到了我爸爸的日记,我爸爸很喜欢你,如果我早点看到这本日记,在所有事情都没生之前,在你想起一切之前,爸爸认可我们的关系,我肯定会很高兴。”
纪守拙顿了顿,江樵的一颗心也随即提到了嗓子眼儿,所以现在呢?现在纪守拙是怎么想的?
“知道真相后,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记恨你一辈子,偏偏没有所谓的误会了,我反倒不知道该对你了,你是江家的二公子,我只是一个卖点心的,我不知道……”
“纪守拙!”江樵厉声打断,他拉住纪守拙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我宁愿你还在气我骗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吗?”
纪守拙懦弱惯了,他本能有点想逃,动了动手腕,现完全挣不开,只能继续沉默。
“别的你都可以不知道,我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还喜欢我吗?”
纪守拙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刚刚在看到江樵的一瞬间,他确实很诧异,他没想到江樵也会到这儿来看看,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之前的回忆,就是属于他和江樵的。
他不知道梦到过多少回,他俩大半夜在铺子里做点心的场景,梦里一切都很真实,他也能清楚地认识到,陪着他的是江樵。
“我不知道东家日记里有没有写,我不光答应过你,也答应过他,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让我食言。”江樵声音有些颤抖,“拙哥,我特别想你。”
纪守拙只觉得用什么东西要涌上来,他迅低下头,手掌渐渐扣住江樵的手,越握越紧。
掌心的温度就是纪守拙最好的回答,江樵心下一动,一把将纪守拙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纪守拙没有挣扎,下一秒,江樵觉得后背一热,纪守拙搂住他的背,将额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膀上一片湿热,纪守拙好像哭了。
小声地抽噎逐渐变成了恸哭,纪守拙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怨气都全部泄出来。
谁都可以骗他,但是江樵不行,江樵是他最信任的人,连江樵都骗他的话,他还能相信谁?
纪守拙对江樵是有怨的,怨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离开,为什么欺骗和隐瞒,纪守拙又是庆幸的,庆幸他俩还没有走散。
“拙哥。”江樵轻抚着纪守拙的后背安慰,他低头吻了吻纪守拙的额头,“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工地门口的大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整条街都黑漆漆的,只有围挡后透出一点光。
纪守拙泄完后,慢慢止住了哭声,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也特别想你……一个人做点心,一个人出摊的时候都会想到你……我一边觉得不该继续想以前的事,一边又克制不住自己……”
江樵听闻,将纪守拙搂得更紧了些,他俩用了错误的方式相遇,但江樵不后悔,他只是自责,自责没在想起一切时,用最好的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大概是保安大叔见私家车一直没走,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不太放心,特意打着手电筒出来。
“你们怎么还不走!你们再这样我要叫人了啊!”大半夜的不回家,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说他俩不是偷铁的谁信啊。
江樵虽说舍不得,但还是放开了纪守拙,放下车窗跟人道了声歉,“这就走。”
大叔不信他的鬼话,非得看着他们离开。
江樵没办法,只能动车子,在工地大门口掉了头,他开得并不快,他甚至还刻意放慢了车,他还有好多话想跟纪守拙说。
“我送你回去。”
纪守拙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嗯。”
“明天你出摊吗?”江樵问道。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什么好习惯,纪守拙点点头,“嗯,最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都会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