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微的叔母富可敌国,张母非常清楚,这也是她不肯退婚的其中一个缘由。
柳氏招手,立马有两个壮汉小厮抱着一箱黄金过来。
张母看得眼睛都直了。
有了那么多钱,还怕找不到贤惠的儿媳妇吗?
至于侯府的权势……没什么好惋惜的,他儿最多三年就能官拜首辅,到时该是侯府来奉承他们母子了。
“云微生了重病,张家也不能耽误她。”
她可不想让儿子娶个晦气的肺痨儿媳妇。
“那就只能……忍痛答应了。”
张母看见那箱金子,腰都不疼了,恨不得跑回家拿合婚庚帖。
老夫人连忙派人去请了礼部的官员来作见证。
当场换回了当初订婚的信物。
叶云微的信物是一枚刻有她生辰八字的小金牌,只有拇指盖大小,是她父亲亲手为她做的。
在小小的金牌上刻字并不简单,当年父亲从战场回军营的头一件事便是拿起刻刀,在昏暗的烛火下,差点用坏了眼睛。
时隔多年,金牌终于回到她手中,眼眶逐渐温热。
这是父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
礼部官员道:“张、叶两家退婚后各自嫁娶,不得生有异言。”
这婚便如此退了。
张母一丝留恋也无,笑得眼不见眼,连忙让侯府小厮帮她把黄金送回张家。
叶云微对柳氏可谓是又感激又愧疚。
“叔母,那箱黄金,我会慢慢还予您的。”
她的绣活还算不错,一张手帕在市面上值二十两。
柳氏扑哧笑道:“傻孩子,叔母怎么可能真的蠢到把那么多黄金赔给张家,那是蓁宝做的障眼法。”
叶云微怔了怔,没忍住笑开了。
还好她此次未麻烦到叔母。
老夫人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本应愉悦,可想到方才的事有些发愁,“你方才怎的忽然吐血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叶云微拿出一颗血红色的小丹丸,“这里头掺杂了一种植物根茎的汁液,用唾液化开便能流出和血一模一样的液体。”
这是她闲来无事做着玩的,当时只是想把张母吓走,没成想派上了用场。
柳氏奇道:“倒是没想到云微还有这手艺。”
“她的手可巧啦。”老夫人温柔抚摸着发间精致华丽的珠钗,“这是云微六岁时送我的生辰礼,我戴了十一年还跟新的一样。”
叶云微羞涩地垂眸笑笑。“祖母喜欢便好。”
……
张母把装满黄金的箱子放到榻上抱着睡,半梦半醒时笑着亲个没完,琢磨着改明就去置办个五进五出的宅子,不住这漏风漏雨的小木屋了。
张秉语回来时,她嘴边还挂着笑,有些虚弱地叫了一声:“母亲,咱们有银子买药了。”
张母忙不迭爬起来,想告诉儿子她得了箱黄金。
一扭头,张秉语靠着门框扶着腰,一脸被透支、掏空的肾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