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小厮啐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穷酸样,撒什么癔症呢?我还是你爹呢!再不滚,我放狗咬人了啊!”
柳老爷拨开自已面前的乱发,露出张脏兮兮的脸。
“狗奴才!我是柳家的老爷柳成弘!”
“你眼瞎了啊?!快点把柳雪吟叫出来!她爹都要饿死了!她是要忤逆不孝吗?!”
“你敢直呼夫人名讳!”
小厮一脚踢中柳老爷的心口,柳老爷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晕头转向爬都爬不起来。
“门口怎么吵吵嚷嚷的?仔细吵到了各位夫人。”
听荷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地上那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小厮连忙讨好道:“听荷姐姐,我在训人呢,这乞丐不怕死地说是夫人的爹。”
听荷仔细瞧了瞧那团乌漆麻黑的东西。
越瞧越眼熟。
冷嗤道:“还真是夫人的便宜爹。”
小厮慌了,“啊?”
那他刚刚打了夫人的爹是不是完蛋了?
听荷拔高声调,让地上的柳老爷听得一清二楚。
“他早就同夫人断亲了。”阴阳怪气道,“你怎么不去找你的乖侄女余婧容,反倒上咱们侯府打秋风来啦?”
柳老爷踉踉跄跄爬起来,瞪着听荷道:“让柳雪吟出来见我。”
他抬头望了眼气派的侯府大门。
“她以为自已嫁给了定远侯就能抛弃母家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养了她二十年的爹!”
听荷气得眼睛都红了,左右开弓将柳老爷扇懵了。
嫌弃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已的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已亲手写的断亲书,不说就可以当不存在了是吧?脸皮比城墙还厚,夫人抛弃母家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贱人!”
“你给我听好了,”听荷骄傲道,“夫人如今已认了荣国公夫人为义母,夫人的母家是荣国公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攀亲戚的,穷酸破落户,还真把自已当回事了!”
“再不滚我叫人扒光你的衣裳,游街示众!”
一道惊雷猛地劈在柳老爷头上,劈得他整个人恍惚迷茫起来。
“你在说什么?她柳雪吟的母亲已经死了,就埋在柳家祖坟,怎么就成了荣国公夫人了?她背叛自已的亲生父母,这是不孝!”
听荷白了他一眼。
“柳夫人去世时你还说夫人没资格替她守孝,老了?糊涂了?自已说的忘了?”
柳老爷作势就要往里冲,小厮赶紧拦住他。
在听荷的授意下,对着他拳打脚踢,打得柳老爷吐出好几口心头血。
听荷看够了,转身要回去。
柳老爷不甘心地喊住她。
“不是说定远侯夫人心善,会给每个乞丐银子吗?”
他受了奇耻大辱那般伸出手,“给我……银子。”
听荷一脚把他的手踢开。
“就你这样的想要银子,做梦呢!”
宏伟的大门在他眼前关上,柳老爷是头一次意识到他失去了这个女儿。
到底是为什么?!
之前替他算命的道士明明说过,只有跟柳家没有亲缘关系的孩子才会给柳家带来富贵,所以他一直将余婧容视作心头肉,期盼她会让柳家更上一层楼。
可此次柳家遭难,他去投奔余婧容,却让余婧容的丫鬟赶了出来。
“你把我家姑娘的嫁妆赔光了,姑娘没跟你计较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还想要姑娘赡养你,异想天开!”
可她的嫁妆也是柳家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