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杈中间长着很多青苔和杂草,拨开杂草,里面竟然是巴掌大的一丛菌子,散着草药铺子里的苦味儿,细细闻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幽香。
苏禾苗好奇的把它拔了起来,手心里的滚烫瞬间就消失。
真奇怪……这菌子长得像一滩被踩踏过的牛粪,难看的要命,可越闻香味儿就越浓郁,她就闻了几下,手臂上长长的血痕就好像不疼了,也不往外渗血了!
诶,难不成这东西能治疗伤口?
苏禾苗心头咚咚的跳了起来,赶紧把丑菌子揣进怀里要下树。
可这棵老槐树有两个人那么高,她不敢往下爬,心里又急着回去看相公,干脆把牙一咬心一横,闭上眼睛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脚脖子扭的生疼,苏禾苗也顾不上了,揣着菌子拎了水桶就往家赶。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院子里围着好多人,王氏跪在当庭嚎啕大哭,“他才十七,昨个才成了亲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村里的陈大夫满脸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嫂子,不是我不救长安,长安伤口溃烂已经病入膏肓了,我医术实在一般,没那个本事救他呀!”
王氏哭天抢地的扯着他,“那谁能救他呀?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要救长安。”
陈大夫想了想,为难的说,“镇上有个名医姓秦,医术高明,没准还能有点办法……不过,要把他请来,加上药费,没有一二两银子可下不来。”
“这么贵!”李氏惊叫了一声,“我的老天爷,咱家哪有这么多钱啊!”
王氏浑身一抖,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造孽哟,刚塌了棚子要盖,哪儿还有这么多钱呀……”
陈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嫂子,其实有钱也不见得能行,长安伤的太重了,怕是要撑不过去……我劝你还是别花那冤枉钱了,趁长安还有口气……”
王氏苍白的脸上陡然一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叫道:
“不行!我就这一个儿子了,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能让他没了!我这就卖房子、卖地,我去请镇上的大夫!”
苏禾苗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她手里的水桶“咣当”一下掉了下来,满脸泪水的看着王氏,颤抖的叫了一声,“娘,相公他……”
“苏禾苗,你还敢回来!”
看到蹭了一身青苔,一瘸一拐过来的苏禾苗,李氏顿时把怒气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恼火的大骂: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你在自己家克你爹妈就算了,干嘛来克我们家呀!
你没来的时候家里好好的,昨天你一进门就倒了窝棚,差点儿害死我!今儿又克的我们家长安要死了!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
一席话引得围观的村里人也纷纷指责她:
“不愧是扫把星啊,克了一家又一家!”
“呸!跟她家做邻居真倒霉,赶紧走,别沾上晦气!”
“走走,扫把星可不是好招惹的,娶了扫把星算他老钱家倒霉吧……”
苏禾苗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她心里只记挂着相公,不想理会那些人。
不过她心里很难受,要是婆婆也觉得她是扫把星,把她赶出去,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翠兰,你给我住嘴!还嫌不够乱啊!”……
“翠兰,你给我住嘴!还嫌不够乱啊!”
王氏苍白的脸气的哆嗦,狠狠推了李翠兰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泼!长安身子本来就虚弱,关人家禾苗什么事儿!”
看苏禾苗满脸委屈,她心狠狠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