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暖气似乎更稠了。
温温一步一趟地跋涉到睡醒了的盈缺身前,盈缺用苍白得几乎能看见血管的手拍了拍床边,“坐。”
温温坐了。
盈缺艰难抬起手,将温温棉花糖似的一双小手揣在怀里,又搓又哈气,“瞧你,没事出去干什么了?弄得睫毛上都快挂霜了,脸色这么差。”
温温当然没说她是不想见到他,出去透气了。
她眼珠子僵硬地转了一下,道:“刚刚山樱和蕉鹿梦来看你了,谢庭兰没允许他们进来,我去看热闹。”
盈缺眼中雾蒙蒙的,歪了歪头,“山樱?蕉鹿梦?”
“啪嗒,啪嗒。”盈缺腕上的透明点滴条,随着他动作,一挺一挺地打在被单上,微微地响,像条濒死的小鱼。
温温忽地止住为她取暖的盈缺,将他变凉的掌心塞回被窝里,低着眼睛道:“没什么,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温温方才将遮光窗帘关得很牢,这会儿她垂着头,一张脸直接浸进了大片晦暗里。
盈缺感受着掌心重新传来的暖意,不由得笑得更甜了,侧过下巴嘟囔了句:“我没那么弱不禁风的。”
但因为是温温的好意,他没推拒,而是道:“等我好起来了,我再帮你暖。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你的手放贴在胸膛上暖。”
温温体虚手脚凉,他昨晚和她同床而眠时就在想这事了。
……等他好起来。
届时,她还会在这里吗?
温温的头埋得愈发低,低得看不清神色。
头顶传来温柔的摩挲,温温感觉盈缺如呵护珍宝似的抚摸着她,他弯了弯上身,想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但她没配合地迎进他怀里,他便只能将受伤的身子又躺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他的声音垂到她耳际,比她那顶帽子上的兔绒小球还软,“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温温心一跳。
今天山樱的秘密已足够她喝一壶的了,她不想再听第二个。
盈缺却仍在继续:“其实,我早就知道日记的密码是什么了。”
温温怔愣抬眸。
盈缺捏了捏她脸蛋,失笑道:“小傻瓜,怎么一脸呆相。”
温温张了张口,干巴巴道:“你知道密码,怎么昨天不告诉我。”
温温的唇一张一合,盈缺耳垂一红,像熟透了的沙瓤瓤的西瓜,他喉头滚了滚,压下悸动,“嗯,这不是现在告诉你么。”
“来,把pad拿来。”
温温心里五味杂陈,依言拿来角落小桌上的pad。
盈缺说了一串数字,示意温温自己打开日记软件,眼神脉脉如水。
温温一字一字输入着,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