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称是盈缺非要向温温问来的。温温一时编不出另外的,便还是沿用了以前那个令人肉麻的“囡囡”。
温温的水杯顿住,“你又疼了?哪儿疼?”
盈缺睁着一双小鹿犊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温温,弱声道:“腿疼,肋骨也疼。伤口都疼。”
车子摔下冰涧时,盈缺除了腿,身上其他地方也多有遭殃,肋骨更是断了三四条。
温温后来专程向医生询问过详情。
闻言,她放下水杯,从夏滢身边离开,停在床边,“要喊医生来看看吗?”
温温身后,身旁空落落的夏滢,眼底闪过一种锐色,写满鄙夷。
盈缺唇角隐隐翘了一下,他轻拉住温温的手,像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好孩子般,“不用了,医生说麻药过后是会疼一段时间的。”
他仰着一张白到透明的脸,“我累了,你给我讲故事睡觉好不好。”
温温点头,开始唰啦啦地关窗帘,“那谢助理和夏滢先出去吧。”
夏滢看着温温熟练的动作,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你也太宠他了。”
“他是23岁,不是3岁。这些你让护士来做不就好了。”
盈缺面色阴了阴,见温温拉完窗帘转过身来,立马换上了疑惑委屈的神色,小声问温温:“他真的是我弟弟吗。”
温温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夏滢你就别添乱了。”
夏滢霍地起身。
以往只有他茶别人的份儿,哪有这般狼狈时刻。没想到向来稳坐神坛的沈玉音,一朝心理年龄退化,竟变得不要脸不要皮的。不愧是娼妇之子,根子里就是蔫坏的。
他气笑了,“好好好,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赶出去,还要被说闲话。”
夏滢刚走到门口。
盈缺又好心提醒道:“等等,弟弟,你带来的慰问品忘了留下呢。”
夏滢回身啐了一口,“看你精神抖擞得能上山打虎,哪儿需要什么慰问品,这是我要给温温的东西!”
给温温的。
趁着温温没注意的时候,盈缺的眼神如一柄利箭,射穿夏滢手中的小袋子。
温温闻声看向袋子时,盈缺无辜地眨巴两下浓睫,将她注意力引走,“囡囡,他好凶。”
温温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吵嚷得慌,她抢在谢庭兰之前拧开门把手,对夏滢道:“行了行了,我送送你,快走吧。”
又看向盈缺,“还有你,一会儿赶快睡觉。”
忙得跟幼儿园老师似的。
谢庭兰躬身向盈缺告辞,随时待命。
盈缺动了动唇,一语不发,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条,死死盯着温温送夏滢出门的背影。
矮柜上电子钟的钢青色背景图里,纤白的数字一下一下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