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直接愣住,他在道什么歉啊?
得是什么滔天大罪才能让陈大少爷拉下面子,喝醉了还要赶到剧组,跪在地板上和她道歉啊?
她实在想不出。
陈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又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指尖,顿了好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把道歉说的更加诚恳:
"上次在车里扔你的剧本,是我的不对。"
"那个时候,你总是动不动就不理我,我很生气,又不肯先低头。"
"我为和你赌气,还有我那点可怜的自尊跟你道歉。"
他不该在她捡剧本的时候冷眼旁观,看着狼狈的她一点一点粘回标签,却毫无表示。
他回想起多少次那天的场景,自责和心疼就多加重几倍。
盛意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
那天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委屈很久,这么多年,别人总以为陈最不可一世桀骜难驯,把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盛意却知道他一直都很好,很多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事情,陈最总是惦记在心里,他嘴里不说,私下又习惯性地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好。
搜肠刮肚细数这十年来,他没管她的事儿,也就那么寥寥几件。
他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在表达感情这方面又极不讨巧。
做过了就默默做过了,十分的事情,他只讲出一分,有时甚至半分都不说。
甚至在和她的相处里,也不肯不好好讲话,甚至变着法地欺负她,找各种嘴硬的理由掩饰对她的关心。
以至于有时盛意明明知道他很好,也要学着他的嘴硬,和他呛上两句。
住在一起时,打打闹闹地倒还好,吵上几句床上和解。
后来两个人都忙了,许多锋利的矛盾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就没办法忽视了。
"其实我也没有很委屈。"盛意抬起手在陈最的肩膀上拍了拍,尽量把事情往轻了说: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记不大清了,并且那段时间我知道你很忙,连轴转了一个月,飞了十四个国家,有些烦躁是应该的,如果是我,可能也会——"
她碎碎念地替陈最开脱好缓解他心里的负罪感,理由怎么说也说不完,陈最眼角酸热。
他从来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就着盛意心软的功夫,他蹬鼻子上脸,语气却是卑微又可怜:
"意意,这场吻戏可不可以不要拍?"
盛意愣了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老老实实回答陈最的问题:
"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能定的,要看乔导和宋老师。"
"哦。"
还得看宋敛?
陈最明显有些不高兴,将头埋进盛意的腰间蹭了蹭,手也抱得紧:
"你都让别人亲你了,我抱一下不过分吧?"
他使坏地抱紧一下,感觉到盛意呼吸停滞又松开手。
盛意知道他什么德行,就是因为今天这场吻戏,他才这样无赖。
盛意之所以这会儿一直顺着他,是因为刚才被他亲吻时,熟悉的触感让她立刻就出了戏,不需要再回家脱离状态。
生活和戏剧中间有道门,她经常迷失在戏剧里打不开门锁,而陈最恰好就像拽她回到滚滚红尘的那把钥匙。
她如果一直顺从,陈最只会没完没了得腻歪,过会儿还会再提出更过火的要求。
盛意恢复理智,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你伤口都有血了,别用力气,快让刘叔接你回去!"
陈最却将脑袋埋进她的腰里不肯抬头,圈着她的腰,闷声闷气地叫盛意的名字:"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