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热水被端进来,他屏退送水的太监,自已则蹲下身子,伸手想要为凌晏秋脱鞋。
凌晏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脚,难以置信的盯着蹲在自已面前的人。
“陛下这是做什么?”
季延歧身子往前探,抓住他的脚踝拉到自已面前,“帮你泡泡脚,身子能暖和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凌晏秋把脚上的长靴脱了下来。
凌晏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季延歧会放低姿态帮他洗脚。
直到他的双脚触碰到热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温合适吗?”
他才在对方那柔情似水的语调中安定下来。
看着自已面前单膝跪地为他洗脚的人,凌晏秋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他感觉自已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在这一瞬间有了清晰的模样。
一直梦到的那个模糊身影,和此刻的季延歧重叠在了一起。
他突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季延歧,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这副样子不好么?
季延歧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
原身和凌晏秋认识的时间不短,在凌晏秋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识了。
或许对于凌晏秋来说,他作为官员家的儿子,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
按理说,他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才是。
难道说……
凌晏秋这个躯壳也换了个芯儿?
季延歧有些拿不准,便开口问他:“你一直叫这个名字?”
一提到名字这两个字,凌晏秋略显空洞的目光立马变得凌厉起来,他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他没有回应,季延歧也没有追问。
从他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还有另外的名字。
也是,若是他家中被满门抄斩,只留下他一个人活着,自然是要隐姓埋名才能活得下去。
如果凌晏秋愿意告诉他,不用他死缠烂打的追问,他自会尽数告知。
他不愿说,也是有他的顾虑。
季延歧能够理解,毕竟算起来,他们之间还带点家仇,防着他也是理所应当。
他沉默的帮凌晏秋洗好脚之后,自已去浴房泡了个热水澡。
回来的时候,凌晏秋背对着床外躺着,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试探着从背后抱住了他。
凌晏秋没有反抗,他便安心的搂着他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