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对龙凤胎的舅舅是个有本事的,硬生生让扶不起的烂泥撑起了门派。”
和四宗不同,七门身为世家门派,家主都是由族内嫡系继承。哪怕才能不够,这位子也很难落到外人头上去。
“龚家撑下去的原因不明,他们自己人都对这事讳莫如深。”
李离航急急道:“是和村子有关吗?”他这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峰主都说了龚家人对这事讳莫如深,又如何知晓呢。
“不知。”应惟故搓了搓手指尖,想到,龙凤胎的舅舅不是龚家之人,以这人的心智,做出推侄儿当上家主,自己在幕后掌权的事情也不意外。
李离航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心脏好似都被放到了烈火上炙烤,让他感到十分的折磨。
“我来这儿的目的是鲛人泪,你的事,我不会主动插手。”
李离航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应惟故这话的意思后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暖意。
说的是不会主动插手,将复仇的主动权交到了李离航这个苦主头上,好让他亲手了结自己的心结。
落泪成珠
不过无论李离航多想让龚家血债血偿,这会儿还是拉着方涣去打探异珍阁的情况。
方涣一幅人傻钱多的样子大摇大摆进了店,李离航则背着剑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就是一个公子哥和保镖的组合。
方涣坐在店里的软椅上,翘起二郎腿,撑着下巴姿态风流地四处打量,脸上却透露着不过如此的表情。
店里的伙计很有眼色的上前,不过在靠近方涣时,之前一直在眼观鼻鼻观心的李离航立马上前挡住他,好像这伙计是什么想要伤害他家公子的贼人。
“阿航!”方涣也做足了姿态,语气不满地喝斥,“没让你出手你就不要擅作主张。”
他冷哼一声,李离航收回手,退回到他身后。
伙计暗地里给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在心里道这个有钱公子哥看起来身份不低,身边虽说只跟着一个随从,可这随从身上的气势未免也太强了点,差点以为他是见到了那些高深莫测的大人们。
呸呸呸。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伙计忙不迭地在心里暗骂自己是昏了脑壳。一个公子哥的随从怎么能和那些大人相比?当真是自己猪油蒙了心。
伙计低头垂手站在方涣跟前,明明他是站着方涣坐着,可偏偏给人一种这伙计比方涣矮得多的感觉。
方涣在喝斥了李离航之后也没有给这伙计一个正眼,自顾自地打量起自己的手来,直接把伙计当成了空气。
他不开口,这伙计刚刚被李离航身上的气势一吓,也不敢先出声,生怕冒犯了这个大人物。
待方涣欣赏够了自己修剪得完美的指甲,才懒洋洋地出了声:“小爷是听说了城内异珍阁的大名,这才带着随从来看看。不过就店里的这些东西来看,传闻莫非有误?”
语气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自己手上移开。
伙计脸上挂起热心的笑,“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听说了什么传闻?本店的珍宝绝对在全城里都是顶尖的!”
方涣放下手,那张一看很纨绔的脸正对着伙计,看得伙计心里打鼓。
他们店里经常接待各种少爷公子哥,为了不冒犯惹不起的贵人,他们这些伙计都是被耳提面命过无数次,不能与客人起争执。
“听闻你店有上贡的宝珠,小爷想着能当贡品的东西想必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吧?”方涣上半身突然前倾,那张脸瞬间接近又吓了伙计一跳。“就你们店里摆出来的东西,小爷用来串珠帘都嫌硌手。”
说道他又放低了语调,语带不屑:“你们店也太磕掺了点吧。”
伙计自然是被这话气得不轻,他向来以自己能在异珍阁工作而感到自豪,结果就有没有眼光的纨绔子弟到他们店里面来贬低。可是生气归生气,伙计还是谨记不能与客人发生冲突。
他脸上的笑转变为带有讨好意义的笑,放低了自己的姿态道:“这位公子,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咱们店里的宝珠产量一直以来都上不来,多少人盯着那点量呢。”
这话就很明显了,供不应求的东西你还想摆在明面上让你随意欣赏购买?
方涣在心里忖度,再珍贵的普通珍珠也不应该如此让人觊觎,看来是真的与鲛人有什么关系。
鲛人在修士看来全身都是宝,凡人就更如此了。
沾染了鲛人气息的珍珠不知道那些凡人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用来当装饰品那么简单。
方涣在仿佛不经意地套话,脸上越来越嚣张,李离航没眼看这个样子的方涣,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到别处去。
怪不得方师弟要让自己当随从,李离航心里顿时对方涣充满了敬佩之意。要是让他来演公子哥肯定分分钟被看出不对劲来。
门外又走进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这人也是短打打扮,脸色有些不好看,嘴唇紧抿,李离航下意识目光就追随着他。
在这人一进门,店里就有人迎了上去,两人似乎是相熟,短暂地说了几句话店里的人就转身进了店后面。
方涣嘴上嘴上不停地和伙计搭话,可是余光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多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后面走出来,带着短打男人进了后面。
方涣:“你们这儿的东西品质太一般了,小爷看不上。”说着就丢了块银锭过去,当做伙计陪他聊了这么久的酬劳。
伙计手忙脚乱的接过,面上是止不住的意外与喜色,还没来得及说道谢的话,方涣就带着李离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