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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把你变成她(第1页)

有水珠滴落的声音,又好像钟表的滴答声,周苔醒来就现自己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的四肢变得绵软无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头上也捆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核对清楚了吗?”主治医师穿上手术费,跟旁边的助手再确认一遍。

“对的老师,重症抑郁进行电击治疗,责任书也签了,”助手核对了单子,检查用具。

“注射去甲肾上腺素,报一下心率,麻醉师准备。”

“老师,肌肉松弛剂推5mg,心率正常,身体条件良好,”助理将数据汇报给主治医生,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周苔挣扎在要甩掉身上的器材,明明上一秒还在换衣服,再睁眼就是被人按在手术台上。

她张大嘴巴,从喉咙里涌出的只有口水,她像一只被扒了皮的牛蛙,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推闸的最后一秒周苔恨上了祁麦。

电流涌进她的身体,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像一只电鳗钻进她的脑袋里,在她的神经之间游走,将她的情绪吞之入腹。

麻醉消除了大部分痛苦,那种电流就像钝刀子磨肉,磨的鲜血淋漓,周苔看着自己的记忆像手间流转的风,七零八碎,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痛苦折磨着她。

“老师,麻醉的量不够,她醒了,”助手看到一副令他永生难忘的场面。

她抽搐着,药物让她丧失行动的能力,她的面容狰狞像是从地狱里爬来的恶鬼。

“快来按住她,加大麻醉量,”主治医生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精神病人不该有这么浓烈的情绪,绑着她手脚的束带也被扯松了。

又一管液体注射进去,台上的病人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水,一望无际的水,淹了口鼻,没过头顶,周苔像一颗重石头,往水压深处沉。

她闭上眼睛,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醒来还在大学教室,或者某个训练的午后。

她再睁开眼,就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门窗,只有上面大约35cm的正方形天窗,只容小孩子通过。

这里没有时间,她没有力气去攀上天窗,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是谁?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从床上翻下来,她的腿几乎不能走路了,麻药的劲还没过,她几乎是爬,爬着推每一堵墙,企图找到出去的门。

她彻底失望了,她的记忆就像一团浆糊,只能剥离出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粘在一起分辨不清,她将自己缩起来,她要保留体力。

她慢慢的挪着身子,身体想被碾过一样,她将床垫扯下来放在天窗下面,她必须要看着外面的地方。

那是个小小的窗口,她努力分辨那是画还是蓝天,周苔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她摸着自己的眼眶,确定自己的眼球还在,微微放下心。

她将床竖着搬起来,这对一个刚做过手术的人来说不容易,她在黑暗里摸到床角,一点一点地推,索性这是个单人床,木头不是很重。

她向后退着,用模糊的眼确定大致位置,她将床放倒,她在被力甩到一边,她喘息着保留一些力气,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把它竖起来。

床腿有一角已经断了,周苔看着那个小洞口,她看不清没办法估摸长度,太远了不准确。

这是大概是傍晚,因为很快就黑了,周苔存了一些力气,她的视线也渐渐恢复,她浅眯着眼,希望明天会出太阳。

第一缕光亮照进这个狭室,周苔已经将床板卸了下来,她将床单撕成布条,拴上木块扔到房子的顶端,根据木块掉落的度,她大致估计了一下。

19o的床,编号还是崭新的,等正午阳光正盛,周苔拆下一块短木板,放在照进来的光低下,日光开始迁移,形成的影子也在变化。

她将收集的数据截成长短不一的布条,用手、用牙,将它们排列在地上,她手边唯一的数据参照就是床,大致算出房间高5米左右,洞口在3o~45cm之间。

“呀!”她用木头柄磨出一个不成型的木斧,她砍向床体最硬的部分,木头柄直接炸飞了。

她慢慢的搓,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太慢了,她盯上了墙壁,房间是圆的,像器皿的内部,她用裂开的木头柄撬开墙皮,里面露出裸露的墙体,她听到的水声就来自这里。

她挪了那块砖,里面有湿意,她搬不动床,用被子里的棉花吸水,然后在挤到断口处,将它泡软。

忘了跑了多少趟了,指甲盖大小的棉,她撕了半条被子,剩下半条御寒,后来的棉花上都是血。

她终于能拆下来了,她将长度足够的木块绑上布条扔出去,准头非常好,窗口长度跟她计算的一样。

她爬到中间,上面的木板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从中间断了,她又从半空中摔下来,索性避开了那些碎木头。

她感觉脸痒痒的,躺在地上往脸上摸,手指措不及防被扎了一下,只要再差一点,尖锐的木头就会扎进她的脑袋。

天又黑了,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右脚踝那里传来钻心的疼,她重新绑了木块扔上去,将残余不多的床板竖起来,她拉了拉绳,站在竖起的木板上向后踢,荡荡悠悠地在转圈,借力爬了上去。

她以为自己会卡住的,没想到只费了点力气就上来了,她跪坐在地上,摸着那块带她上来的木头。

不对,窗口的大小被人调了,她的木头规格没有变,但是卡的印子比第一次长很多,跟她那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温小姐你怎么上来了?”来人是个一脸雀斑的中年女人,她有些惊讶这个人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周苔在下面重新磨了木头柄,她将断刃的地方对准来人的脖子。

“你是谁?这是哪?”周苔看着陌生的房间,那些光根本不是太阳,而是伪造的日光,她现在又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温小姐您先放下,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刘妈啊,您最爱吃我做的咖喱鱼块了。”

刘妈想先稳住她,她是精神病院里退休的护士,早知道这家的女主人有暴力倾向,就该多要点钱。

“让她进来,”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地上、天花板上还是墙上,周苔从心底对这个陌生的男声感到厌恶。

“是,先生。”

刘妈恭敬地对着麦克鞠躬,她按下某一处凸出的墙体,一扇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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