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我怎么在这里”他们面面相觑,浑然记不起刚经过的杀戮。
这里是他的梦魇构筑出的幻境,他是幻境的主人,他要天塌便天塌,他要地陷便地陷。死而复生,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樱樱开心吗”他轻声问着重樱,眼中柔波缓缓。
重樱未来得及点头,忽觉自己飞了起来。
是宫明月圈着她,在风中疾行。
他们从重重碧影间穿过,荆棘迎面而来,度快得在重樱的眼底化作虚影,奇怪的是,它们未曾伤到重樱半分。
等重樱再次定睛时,已经被宫明月拖进了一个阴暗的山洞,确切地来说,是蛇窟,他住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将重樱放下,松开了尾巴。
重樱得了自由,揉着腰肢,四处张望。
蛇窟宽敞明亮,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地上凸起的石块被凿成大床的模样,上面铺着柔软干净的被褥,不远处有个小水潭,水是活水,涓涓细流从头顶的洞口流下,注入潭中。
水潭的不远处,生长着一丛茂密的植物,上面开着生机勃勃的小花。
“你的尾巴还在流血,我帮你处理一下。”重樱察觉到宫明月的尾巴血流的更多了,忍不住提醒一句,哪知山洞空旷,她的声音撞击在石壁上,形成了回音。
宫明月拖着尾巴,乖乖行到了潭边,将尾巴放入水中。
重樱蹲在岸边,从怀里摸了张帕子,浸了水后,擦着他尾巴上的脏污。
上面的血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还有在地上游走时沾上的泥土和草屑。重樱细心地替他清理着伤口里的石子。
宫明月倚着青石而坐,盯着重樱的背影,尾巴轻轻晃着,偶尔卷起一串清亮的水珠。
他在想一件事。
他快要进入情期了,这是他第一次与心上人交尾,应该准备得隆重妥善一点,不能给她留下坏印象。
她是人类,不比妖族强悍,娇弱的人类经不起折腾,准备工作做得不好,受伤了,会败坏彼此的兴致。
第一次就用人形吧,不能吓坏了她。
万一她下回再不愿与他交尾,他是可以用强迫的手段,但强扭的瓜,总不及两厢情愿的甜。
听说人族成婚时,有一套繁复的礼节。宫明月望着自己的洞府,忽觉它委实寒酸了些。床要换新的,被子多添几床,不能硌着她的腰。
小姑娘爱美,需要买很多漂亮的饰和衣裳,衣柜和妆奁也要添,最好再凿出一个洞,专门给她放衣裳。
他喜欢看她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人族有个词叫赏心悦目,很适合她。
等添了崽崽,这里就住不下了,应该多凿几个山洞。崽崽们单独住,不能打扰他和重樱。
她若不喜欢,可以去繁华的人族地盘买宅子,想买几栋就买几栋,反正他不缺钱。
礼节一定要周全。
算了,还是下山捉几个有经验的人类来,免得他是生手,有错漏之处,怠慢了他的心上人。
这种事,总是要心甘情愿才好。
蛇性本贪婪。
有了第一次,还贪图往后的无数次。
等宫明月盘算得差不多了,重樱也替他将伤口都清理好了。他化出双腿,站起身来,对重樱说“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在这里等我,那里有食物,饿了就吃。”
重樱转头看他指的方向,桌子上有些瓜果和糕点。
宫明月一说要出远门,重樱下意识就拐到了蜕皮上,上回他对她说出远门,便是蜕皮。
重樱颔,想了想,叮嘱一句“多加小心。”
宫明月就将她的随口关心,当成了小姑娘的真情流露。他认真地摸了下她的脑袋,高高兴兴地走了。
宫明月走后,重樱将他送给自己的鳞片洗得干干净净,揣进怀里。
这条蛇喜怒无常,赠她鳞片不知是什么意思,万一哪天心血来潮,又要将鳞片取回去。
她还是小心保存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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