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薇听见他问:“薇薇,你去哪里了?”
他眉头蹙得好紧,盛凌薇忍不住伸手去,慢慢帮他展平,嘴上漫笑着,后脊梁却冷汗涔涔:“我刚才在工作呢,恩知哥。”
沈恩知忽而攫住她的手腕,低喃:“薇薇。你说谎。”
梦境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沈恩知在她耳边,一声声的:“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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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盛凌薇才慢慢醒转。她皮肤汗腻,腰下湿黏斑驳着,难受得抬手去推他胸口。
叶恩弥往下一看就明白了:“想洗洗?”
于是都进了浴室,盛凌薇被他抱到浴缸里,腿还直不起来,眼光削成小刀子,用力地剜他。
叶恩弥只是笑,弯腰帮她调水温,在动作和言语的间隙里不时亲她,浅尝辄止的。
盛凌薇沉在圆形双人浴缸里,水线很快漫上来,叶恩弥去身后淋浴。
未久,听见他问:“之后有什么打算,留在国内么?”
“嗯,暂时算是回来了。”盛凌薇说。
“我来说说我的打算。”
淋浴间的水声停了,然后是湿漉漉的脚步声,“明年年底,杭州要办亚运会,刚刚公布了,有电竞项目。薇薇,之前那些年,我把冠军拿遍了。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加在一起都不如亚运会的奖牌够分量。所以等明年,拿了亚运冠军,披上国旗,我就……”
安抚性的,像某种许诺和保证。
盛凌薇很是困倦,突然感觉到太阳穴,在额角神经性地跳动着。
她没扭头看他,也没让他说完:“这么确定你能夺冠?”
“一定能。”他的声音从后方,与蒸汽一道飘过来,模糊的,“你还不信我么?”
亚运会,拿了冠军,他就怎么样呢?盛凌薇到底也没有开口去问。
会是关于他们的未来么?
可是盛凌薇明明记得,十八岁那年,她和叶恩弥就不再有未来了。
是他亲手放弃的。
叶恩弥站在她背面,将手伸进热雾氤氲之间。她模糊的轮廓,在他的手掌中渐渐清晰。
盛凌薇不看他,手浸在浴缸里拨水。
“当初你走了,后悔么?”她问,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没给他看见,“我那会儿是真的喜欢你,叶恩弥。”
她声音很轻,叶恩弥侧耳认真地听。
胸口像团晌午的云,热热地软塌成一片。
“我知道,我知道。”语罢,顿了一顿,又说,“可是薇薇,我真不值得。”
她马上接话,赌气似的:“当然不值得。我干嘛喜欢你啊,你走了,跑到外面过得自由了,从来没想过我。”
他苦笑:“想啊,怎么不想,天天都想你。刚走的那会儿最想。后来忙起来,晚上也总梦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