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们探过来的目光,江浸月生脆地答了句没有。
“珞允说——她今天遇禽兽了,还在街上拿叫花鸡砸了个公子,可我瞧那公子相貌堂堂端庄有礼,并不像什么禽兽啊……”花淅费解地撑着腮。江浸月心里暗自愤懑:首次见面就叫人以身相许,还紧跟别人身后不放那不是禽兽是什么!
“平息几日,爱砸人的毛病又发作了?”云冰祁依旧喝茶,面上一派波澜不惊。江浸月顿时噎住,白他一眼:“我那叫正
当防卫!换做你说不定你早把他送去阴朝地府了!”
“防卫?公子?”花怿疑惑地继续瞅她。
“那是衣冠禽兽!”江浸月冒火地又灌了一杯茶。
“云兄,让你久等了!”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刚入口的茶立刻呛在喉咙上,江浸月一面剧烈咳一面朝声源看去,那生了副浑然正气的好皮囊的王八公子正风度翩翩地倚在门框上笑望着她。不会听到了吧?他和云冰祁居然是故人!
“王兄,好久不见。”云冰祁淡然道江。江浸月手一抖,杯子应声摔碎,小羊羔惊得一跃而起,她赶紧俯身捡碎片,使劲一抹手指便如愿以偿的划了道血口,然后抱拳,苦脸道:“主公大人,小女子受伤突然,可否允许我暂时退下包扎伤口?”
云冰祁风轻云淡地瞥她一眼,不吭声。江浸月被他瞥得发慌,全当他默许,作花容失色状夺路开逃。
“哎司徒姑娘,你的手要不要紧啊?”王八公子关切的声音被她狠狠踏碎在脚下。司徒姑娘?他果然听见了,而且不止自己骂他那句。江浸月躲在客房里,指间隐隐作痛令她懊恼不已,要溜走法子应有尽有,何必演这么一出苦肉计折磨自己呢?正想着,花淅一脸凝重的出现在她面前:“珞允,你丫玩完了!”
“什么?”江浸月一愣,云冰祁要为他那个好兄弟报仇么?然而事实证明,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糟。
花淅面色更加
凝重:“你口口声声骂的那个禽兽是当今圣上!”
“什么!”花淅说的最后几个字像铁锤一样敲在江浸月脑门上,她两眼一黑便从凳子上摔下来。难怪他叫“王白”,加起来是个“皇”啊!
“主公这辈子只拜了一个兄弟,那就是当年被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皇帝!”花淅惶恐道,“你丫脑袋肯定保不了!趁现在皇上还没追究过来赶紧逃命吧,正面楼梯是不能走了,快快快跳窗!”
江浸月被她吓得心惊胆战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是个权宜之策,于是任她将自己掀至窗边然后想不想地纵身跳出去。跳了就后悔了:丫的这可是三楼啊!不会摔死多少也会摔成个脑瘫!她这不是助自己逃命而是送命啊!
风呼啸着刮过耳膜,计算着应该就要落地了,于是闭上眼祈求不会摔成傻子。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江浸月睁开眼,一抹和煦的笑绽放在她眼前:“才几日不见就这般寻死觅活的,跳楼好玩么?”
江浸月直接忽略掉易经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瘪瘪嘴委屈道:“我死定了!”
“为何?”易经年似乎并不介意她可能压断他胳膊,抱着她就要踏进客栈。
“别!”江浸月制止,“我把皇帝得罪了。”
“哦?怎么个得罪法?”易经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江浸月便把事情原委一字不落地告诉他。却见他挑挑眉:“就这个?”
江浸月点头。
“你那小狼倒是同灵性!”
“……”
易经年见她满头黑线,笑道:“只要你在我怀里乖乖别动,我保证他不会伤你分毫。”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反问,抬脚径直走进去。
云冰祁,花怿和那王八皇帝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他们身上。花怿艰难地咽了口茶,不语,云冰祁一脸平静,不语,而那王八皇帝脸上满是随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