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之无愧的强军”柳巨恭敬地站起身弓着腰道。
秦子业笑而不语,他的眼眸幽深,嘴唇轻声道“比起柳当家的海盗船如何”
柳巨心中大震,他忍不住抬眸去看秦子业,却看见这位庆国年轻的新帝,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眼眸深到见不到底。
这才是这位新帝最终的目的。
柳巨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神色剧烈的变化。
秦子业极有耐心地看着柳巨,眼睛带着冷静的审视。
柳巨死在了那次瘟疫中,他一手打造的海上霸业被他的兄弟瓜分。容柒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手上的人手不够,不然这海上霸业也免不了他的插手。
容柒知道柳巨应该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海上事业做得那么成功,端看秦子业能给他什么。
或者秦子业凭什么要柳巨臣服。
“柳当家朕的问题就这么难吗你可以回去慢慢地想。”秦子业轻松一笑,周围凝重的气氛随即缓解。
“朕只是馋了柳当家的本事,这海盗如果做了海军那可真是大庆的福,到时候柳当家也能捞个王侯当当,可比做一个没名没分的海盗好多了。”秦子业语气平和的说出这些话来。
“听闻柳当家有一子,崇尚科举之道,陛下会为令公子介绍最好的老师,令公子于科举一道的路业好走。”容柒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温柔。
“到时候,令公子也不是一个没有户籍的海盗出身。”
柳巨在听见秦子业口中的缓解之意就打算连夜赶回自己的海域,他在到了大6后就知道庆国和金国,越国正在打仗。
庆国现在没有时间来管海域,而且庆国面对两个国家,其中还有一个是实力强盛的金国,庆国自身难保。
可是柳巨在少时也是在书院里蹭过课的穷苦人家,他明白庆国亡国后,他身为庆国的人在金国和越国的夹缝下也不好生存。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的儿子难道要认金国作为自己的母国
柳巨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庆国去牺牲,可是向金国投降他心里又不好受。
“陛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清流党中颇有声望的谭老先生去给柳公子讲学。”容柒在马车里对着秦子业笑。
“他们那些老古董也依了你”秦子业坐在马车上,闻言惊讶道。
清流党向来自命不凡,性子高傲,更不用说像谭老先生这样声名远播的名师了。
“我下了一道懿旨给了相国。”容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容豪是一个明白人,虽然有些得罪人,不过没有比容豪更好的身份了。
容豪十七岁的高中状元,十九岁成为顾命大臣,出任太傅教导比他大三十岁的先帝。
二十五岁成为相国,权倾朝野。
在四十五岁时,再次成为顾命大臣,三朝元老。
秦子业本想着找唐朔去教导一下柳公子,没想到容柒比他想得更周全。
容柒拉近秦子业的衣襟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句话。
秦子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
待柳巨和兰姜回到庭院的时候,柳巨对着兰姜疲惫的拱拱手,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传来自己儿子兴奋恭敬地说话声,柳巨脚步放轻,看见一个白花胡子的老头拿着书卷摇头晃脑地对着自己儿子说些什么。
柳巨没有去打扰。
他的耳边回响着儿子那声谭老先生。
柳巨吐出一口浊气。
八百里的加急,飞奔在路上。
信使身上的衣服混着泥土,他眼底满是红血丝,嘴唇干涩。在到达京城的那一刻,马蹄一滑,他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在地上滚了三圈,衣服上的泥土气息更重,他的口中吐出鲜血,一个侍卫连忙上前去扶他。
“信信在我怀里”信使边说边吐出鲜血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侍卫的手,用力得青筋狂跳。
他是曲明城委派的信使,城主许光派了很多信使来以假乱真,只有他身上的信才是真实的。
秦子业御桌上放着一张干巴巴的信纸,云将军和容豪走进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御书房里的沉重气氛。
“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赐座。”秦子业揉揉眉间。
“边境那边沦陷,这封信晚了半月有余,朕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又如何。”秦子业示意白声把信纸递给容豪。
“关键是只有曲明城那边传了信出来,还是说剩下的城池已经没有能力传出信到京城了。”秦子业沉声道。
容豪用手把信纸放在中间的位置,云将军也不见外,他凑着头去看。
信纸上的内容让两人的神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