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因为毒并没解,它们只是蛰伏下来,随时会爆发的更严重。
早上,卢善恒看到,城中四处布着他画像,难怪他要借助自己力量。侥幸出城,他又说改道,卢善恒哪敢不从?二话不说让当时作掩护用的商队先回乡,然后取道向南。
这一路走,卢善恒不时四下张望。
从清晨走到星起。
夜里,他升起驱赶野兽的火。
那些火很热,卢善恒也越来越惴惴!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眼前人,判断不了他的下一步。他会不会杀他?应该暂时不会,他还没交代宝藏地址。然而他也不敢打包票。这人到底是奔什么来的,谁也不知道。
卢善恒瞧着他背影,一时又是一颗冷汗滑下。
“你知道这是哪?”
卢善恒不察他会突然说话,忙攒出个讨好的憨厚表情。“瞧着此处像五里坡。”话一说完,卢善恒心里打了个寒噤,完了!
“当年我母亲死在前面不远的热风山,而这就是我父亲的埋骨处。”他语气波澜不惊,面容隐在暗处,瞧不出表情。
“少主。”
“我一直在等你,你却没来。”
卢善恒听到这哪还有什么不懂。他从原本的坐姿改成跪姿,一脸悲痛的。“在下有负先王重托,罪该万死!当时未来接应少主,实在情势所逼……”
“磕头。”
耶律皓南两个字中止了他的表演。卢善恒忙跪行到旁边的小土包前,邦邦直磕。不敢停,因为那人没让他停。
耶律皓南拂去袍袖上不存在的尘。“你知道这个土包是谁的?”
“小人不知。”但他隐约能猜到。
“是我父亲的,也是你主人的。你违背他旨意,卷宝私逃,居然敢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最后一句,伴着他的轻笑。
卢善恒吓的魂不附体,生怕自己被他活祭了。“请少主信我!此事不是您想的那般。那日巨变,是随侍想杀人夺宝,小人为了保护宝藏,拼死搏斗才将他们诛尽。但自己也受了伤,绝非蓄意违抗圣旨,夺宝私逃。这些年小人日夜思念先王,虽身怀巨资,却未曾动用分毫,所花之数全在复国大业上。”
卢善恒连说带叹,好像真的一样。
耶律皓南回首一笑。“是吗,原来你这般铁胆忠心。敢对着我父亲起誓?”
这有什么不敢?
所谓誓言,不过是些风一吹就散的东西。能束缚谁?他爱听,自己可以说上一千句,一万句!想着,卢善恒严肃了表情,一句句的,完了还添上。“……如若不然,天诛地灭!”
耶律皓南盯着他。
这眼神很冷,直看的卢善恒背上凉幽幽的,像条小蛇在湿滑游行。卢善恒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他。
“你真的不怕天诛地灭。”耶律皓南又笑一声。
那笑法真的让卢善恒发抖。
他盯着眼前丑态作尽的昔日奴才。
睁眼看看吧父亲,这就是您用心托付的人!如果您还能睁眼。
这世上,果然尽是些背信弃义的人。发誓,发誓能起作用的话,那颗墨心丹又代表什么。人心这种东西,他每多了解一分,就更恶心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