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木醒来是第二天了,她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她隐约记得自己昨个是在相公的喊声中惊醒的,然后好像拼着一口劲生出了孩子,最后的那个杏鲍菇好耐咬,咬的那样厉害都没断!
“阿木,你醒了!”伏在床边上的吴陵,凭直觉醒来,就见媳妇转着眼珠子了,“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没有人知道他见她闭了眼睛时心里的恐惧,什么绵延子嗣,传宗接代,谁也没有媳妇重要。
“相公,你的手怎么了?”张木躺在床上看吴陵胳膊出缠着的纱布,有些奇怪,怎么睡了一晚,相公的胳膊就受伤了呢!
“嘿嘿,没事!”吴陵伸着一只手摸着张木的眼,这星星点点的亮,原来早已点亮了他生命中的光彩。
“相公,我们的孩子呢?”张木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的。
“表嫂怕她哭扰了你休息,抱到外祖母的屋里了!”吴陵说着眼睛不由得闪了一下,他才不会说,是他怕她吵得媳妇睡不好,求表嫂抱走的,吴陵努力忽略表嫂看他诡异的眼神。
“是男的还是女的?”张木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是那孩子还是女孩子来着!
“是闺女!”吴陵想起那皱巴巴的小闺女,嘴角忍不住露了一丝笑意,难道媳妇小时候也这么丑?
“喵呜,喵呜!”那是你闺女好吗?为嘛不是和你一样丑?这还是亲爹吗?o(╯□╰)o
美人看着和主子头碰头絮絮叨叨说着小孩丑的男主子,默默地摇着尾巴从门开的一点间隙里爬了出去!
“相公,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张木喜滋滋地说道,女孩子好啊,自个攒的小东西都是她的了,“是不是要给她攒嫁妆了?”她记得大户人家的小姑娘,都是从小攒嫁妆的,她们家,要不先种两棵香樟树?还是在底下埋女儿红?
吴陵看着询问他的媳妇,脑子一木,媳妇这是傻了吗?他家小闺女才出生一天好吗?
见媳妇睁着眼,一脸企盼地看着他,吴陵可耻地点了头,“娘子说得对!我一会就和外祖母、娘商量!”
郑老太太和丁二娘看着硬着头皮来请教的阿陵,一个愣了一下,这么小就要准备嫁妆了?
一个倒排着椅子笑了起来,“还是阿陵考虑的周到,当了爹就是不一样了,咱们这小囡囡可不得一早备起来,当时你娘的嫁妆,我和你外祖父可准备了好些年呢!”想到早逝的夫婿和女儿,郑老太太看着眼前已为人夫的外孙,眼里又冒了泪花。
一边的绿云,立即递了帕子过去。
“不碍事,不碍事,阿陵也当父亲了!我这是高兴的啊!”老太太擦着眼角,一边挥手笑道。
“名字可起好了?”
“外祖母,我和阿木想了下,大名就叫吴蛮,刁蛮的蛮,小名,阿木说让外祖母取一个,沾沾外祖母的福气!”
“好!好!我来想个!”老太太一早便存了心想给外孙取名字,以前她和老头子一早便想着给外孙女取名字的,男孩子的名字自是轮不到他们外家,但是女孩子的名字,他们若是愿意过问,吴家也是不会推脱的。
可是女儿至终也没有再怀过孩子。
“叫福福吧!”
一辈子平安幸福!
☆、吴蛮满月
张木看着怀里皱巴巴闭着眼镜的小婴儿,想把她含在嘴里的手指拿出来,却被吴陵连忙制止住了。“娘子,你别动她,小家伙脾气大着呢,你把她弄醒了,可得对着你哭!”
“我看她含着手指好别扭啊!”张木心里像小猫挠痒似的。
“嘿嘿,娘子,这下你也只能忍着了!”吴陵看着媳妇憋屈的脸,心里暗搓搓地乐开了,以前就他在家里地位最低,现在来了这么个小宝贝,阿木也得靠后站了!
张木看着相公脸上幸灾乐祸的样子,一副“也有你动不得,忍着的时候”,手心一痒,直接拽起了相公的耳朵。
“哎,哎,娘子,你坐着月子呢,可别动肝火!”吴陵一边说着,一边把作势要起来的媳妇重新按在床上。
看着媳妇消下去的肚子,眸光微闪,心里某种念头又开始冲破了灵识,一点点叫嚣起来,吴陵想着王嬷嬷的叮嘱,转身朝门口走去,“媳妇,我看看厨房里炖的银耳好了没!”
看着逃也似的相公,吴陵并未多理会,她现在满心里都是这个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她的眉眼像极了相公的,张木看着睡熟的小吴蛮砸吧着嘴,心里的那一抹惆怅,竟奇异地消失不见了。
她在生产晕过去的时候,梦见自己回去了,她飘在半空里,看到那个世界里的自己辞掉了工作,在薇薇的帮助下开了一间绣品店,她扫了一眼绣品上的针线,便瞬间顿悟,这才是真正的张木,她跟在这个张木后头两天。
她看到哥哥、妹妹似乎都很喜欢张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妹妹还是一贯有范地给张木夹菜,哥哥也询问她绣品店里的生意需不需帮忙的地方。
她还看到一个和相公很像的身影进入了那家店,她正准备过去多看两眼,就被一股热力吸了回来!
她替代了这里的张木,张木也替代了那里的她,自调换后,一切便按照她们所在世界的轨道,重新运转,正如这里已经没有人惦记着原身一样,在那个世界里,也没有人再记得她,她们是被命运之神抛入异时空的弃儿,唯有自己努力,谋取自己的幸福。
王嬷嬷的声音打断了张木的思虑,“阿木,我给你端银耳来了!”
张木抬头便看到一身翠蓝菊纹马面裙的王嬷嬷身量笔直地端着一盅银耳从屏风前头绕了过来,“嬷嬷,相公怎么又劳你过来了!昨天把你也累的不轻,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天?”
“嗬,你和我客套什么呀,我见阿竹过来喊阿陵,像是有事,便接了过来,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唠叨唠叨!”
阿竹前两日考完了乡试,最近在家里等放榜,也没有去书院。
王嬷嬷在通台县住了半年,虽然举止言行依旧一板一眼的,张木知道这怕也是王嬷嬷在那些高门府邸里练就的刻入骨髓的东西,但是王嬷嬷脸上的神情又缓和了许多,平日里说话也不个字往外蹦了,譬如现在,便能和张木亲昵地聊两句家常。
见着一盅银耳见了底,王嬷嬷从张木手里接过碗勺,眼神温和地扫了一眼张木的脖颈和盖着肚子的薄被,启口说:“阿木,我这里以前还从老嬷嬷那里学了一点去妊娠纹的手法,你要不要用?”
“真的,嗨,那就有劳嬷嬷了!”张木心头一喜,没想到王嬷嬷手里还留了这一招,这生产便是女子第二个投胎换骨的好时期,如果调养得当,想恢复女子一生最佳的状态也不是不可能。
张木看向王嬷嬷的眼里又不由多了两分敬佩,若是王嬷嬷想要待在哪户高门府邸养老,怕是也颇为吃香的吧!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女子尤其注重容颜,若不是王嬷嬷藏拙,怕是还离不开云阳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