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面有急色,丁二娘探寻地说,“亲家公来寻吴陵是有事吧,这吴陵不在,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可尽管开口啊!”
张老爹觉得这事和丁二娘说了,以后难免不会对阿木有芥蒂,毕竟前夫堵上未婚夫这事也不好听,便摇头说,“也没甚要紧事,就是婚事有些细节想问问吴陵,我们这边不是不知道吴陵父母还在不在嘛,弟妹也知道,这妻子是要上族谱的,吴陵这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两孩子成亲还有一个月咧,这事也不急。”
丁二娘听张老爹这么说,虽觉得这也确实是件事,但是,看二人神色,又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想到张老爹不愿意说,丁二娘也不好再问,当下便就吴陵和张木婚礼的请那些人简单理了一下,男方这边是要按女方的来客人数按人头送娟帕之类的小礼物的。
等张老爹和张大郎从镇上回家,见阿木端着晾好的茶水过来,都不由得相互使眼色,提醒对方别将去镇上的事说漏嘴了。
张木自是没想到爹和哥哥就“前夫堵未婚夫一事”去镇上找吴陵了,端上茶,便去厨房里给嫂子打下手去了,张木来这边已经有四个月了,由刚开始的只会添柴火到现在,已经会用锅灶做几样简单的糕点,比如鸡蛋米老头,南瓜饼和炸麻花。其实作为一个吃货,张木在现代每天必看的便是豆瓣和微博上各种美食的做法了,只是很少运用而已,因为每次准备试做的时候,都没有买齐材料,但是在买材料之前为了了解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出来,她都会仔细研究菜谱。为了掩盖她不会做饭的事实,张木就拿这些小糕点出来糊弄一下,好歹糕点做出来就算卖相不好,因为材料都是对的,所以口感还过得去。
桃子正在厨房里抄莴笋,见张木端了茶又过来,便说,“阿木,你帮我把萝卜洗一下。”
张木便走到墙角将嫂子早上才□□的萝卜一个个地使劲涮泥巴,随口问道,“嫂子,爹和哥哥早上去哪了,我刚看他们鞋上都没有泥和草叶,不像去地里了啊!”
桃子眼皮挑了挑,转头见小姑子在一个劲地涮泥,敛目说道:“哦,去镇上和丁家商量婚礼的人数了。”
张木本就是随口一问,听桃子说了,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下午张老爹和张大郎去地里了,张木在家拿碎布头绣帕子,之前和王大嫂一起买的碎布头还没用完呢,刚好拿来练练绣活,听说以前原身一条帕子可以卖到十文,张木看看自己手头上的牡丹花,又瞅了眼原身留下来的帕子,心里直叹气,真是愁死人了!这还有多久才能练出来呢!原身没绣过紫鸳花,张木才敢下手,而且用的还是平针和直绣,可是散错针、编绣之类的她还没学会呢!张木正在屋里怅惘,忽听到嫂子招呼李老姑奶奶的声音,便忙出去看。
便听到李老姑奶奶对桃子说,“阿木在家吧?我这有点事找她呢!”
“奶奶,你今个回来了啊!我可有一向没见着你了!”阿木忙过去说道。
桃子让张木带李老姑奶奶去堂屋坐,她去厨房端茶了。
“木丫头,你可别怪我,这是我家秀丫头让我带给你的,她说在赵家有些事不清楚,想和你打听打听。”李老姑奶奶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
张木没接话,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便将信撕了,一旁的李老姑奶奶还在说,“秀丫头年纪小,做事没有分寸,但是她如今在赵家也不易,我也只好厚着脸皮来你这儿讨个主意!”
李老姑奶奶见张木朝自己看过来,不由得眼神闪了闪,又硬着头皮接着说,“木丫头,你可得帮帮秀儿啊!”
张木看着李老姑奶奶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急迫与忧心,以往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忽让张木觉得有些让人排斥,又为李秀儿的信感到恶心,李秀儿竟称呼她姐姐,还说,“妹妹年少不知事,以往多有令姐姐困扰的地方,恳请姐姐原谅,妹妹嫁入赵家才知道做赵家媳妇的不易”这是向她这个和离的妇人炫耀呢!不易你嫁干什么!张木扫了下面提起赵家的银子之类的,便将信撕了,赵家和她有什么干系?
见李老姑奶奶一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张木淡淡地说道,“奶奶,以往您对我也是多有疼爱,按理说,如今您让我办件事,解个难,我自当应承的,可是这事实在是我无能为力,还请你待会在我们家歇会,润润嗓子,便回去吧!水阳村离溪水村虽不太远,也有十里路,您还是早点回去,不然家里会担心呢!”
“木丫头,这只是桩小事啊,你也不需和秀儿见面啊,您只要在信上写好给我带回去就好,要实在不行,你就写几个字就好,秀儿正怀着身孕,容易多想,你就写几个字应她一下,让她安下心就好。”
张木看着这个一脸急切的老奶奶,忽然觉得陌生得很,可不陌生吗!她来这边和这个说是一向照顾她的老奶奶也只见过两三面呢!如果是原主,也许会答应吧!但是赵家,她是一点都不想沾惹,她虽不记恨李秀儿,但是,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张木躲过李老姑奶奶伸过来准备抓她胳膊的手,冷冷地说:“李奶奶,李秀儿的幸福,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们明知我和赵家的事,还这般来相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我已经为她让过一次路了!难道,为了您口中这个年少不懂事的姑娘,我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自己吗?您还是回去吧!”
李老姑奶奶见张木这般绝情的模样,不禁有点愤然,之前的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说:“秀丫头,我以前可帮过你不少吧!你怎么能这般不留情面呢!作人得有良心吧!”
☆、挟恩以报
张木不欲多说,正如李老姑奶奶说的,她以前帮过原身很多,只不过人毕竟有个亲疏远近,现在牵扯到她放在心上的李秀儿,她过来为难自己也是应有之举。
只是张木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她并没有受过古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刻板教育,虽然并不排除这世界上有许多心存善念的人,但是她一向分的很明白,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自是可以的,可是这代价也得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内。
张木见李老姑奶奶气的嘴唇都打颤,想她这么大年纪,要是在她家气出毛病了,她以后恐怕真要被水阳村的人唾骂了,李老姑奶奶以前帮衬侄子,水阳村嫁到溪水村的闺女偶尔在夫家有什么事也常找李老姑奶奶出主意,因此李老姑奶奶还是很受村人敬重的。想到这,张木便缓了语气,说:“奶奶,您也别这般生气,您以往对我的好,我自是记在心里的,可是你也得从我的位置考虑一下啊,我一个和离的妇人,好不容易能再嫁,这当头要是传出和前夫家还有牵扯的话,可要我怎么活呢!”
李老姑奶奶见张木缓了语气,心里火气也降了些,她这暑热的天日头正烈的时候赶过来,本就有些头晕,刚才气的眼睛都有些发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