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文什頭髮還是潮濕的,水霧朦朧了眉眼。
在暖黃的夜燈下,他單手拿著書撐在長桌上,頭髮散了一地,而阿加納正急忙忙用毛巾給他擦拭,生怕慢了一點雄蟲就感冒了。
文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全神貫注,恍若無蟲地翻著書頁。
雄蟲的頭髮又長又密,還不喜歡用干機,多一隻蟲侍候也不行,因此不知有多少蟲對阿加納這個冕下身邊唯一的貼身侍蟲羨慕嫉妒恨,其中的艱辛也只有亞雌自己清楚。
冕下實在是只脾氣不壞但難以伺候的雄蟲,想著嘆了口氣的阿加納又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他得在雄蟲看完一本書前將頭髮擦乾。
哼哧哼哧的阿加納努力擦著,聽著耳邊翻書的沙沙聲,心裡估計著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不一會兒亞雌就除了滿頭汗,因為雄蟲的閱讀度太快了,幾乎還沒停一秒就翻到下一頁了。本以為是巧合,但經過這幾天,他又很快解讀出了雄蟲的情緒。
冕下最近似乎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縮了縮肩膀,阿加納在心裡想著要怎麼避避風頭,不要撞上雄蟲的槍口。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文什早已停下翻閱的手,阿加納也聽見了疑惑看去,照理說晚上不會有蟲來打擾冕下的,除非——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後,果不其然響起了一道焦急的聲音。
「抱歉,冕下打擾您的睡眠了。有急事需要您跟我走一趟。」
阿加納去開了門,門外是一堆蟲。
領頭的看進去時,披頭散髮的雄蟲懶懶倚在桌前,橘黃光灑下朦朧了那冷淡的面容,平日的疏離消失了。
見那些蟲瞧著自己愣住了,文什直起上半身,淡淡道:「有什麼事?」
領頭蟲被雄蟲冰冷的聲音喚回了思緒,頭不由低得更低了。
「我們需要您去一趟地下室,研究院搞不定那條黑龍,已經亂套了,院長派我來請您。」雌蟲說明了來意,來時匆匆急出了一身汗,但是到了雄蟲面前也不敢催促。
文什聽了沒說話。
請他有什麼用……
阿加納視線來來回回,見雄蟲陷入了沉默,那些蟲也不敢吭聲,只得大著膽子道:「冕下,需要給您準備外套嗎?夜裡涼。」
文什輕輕嗯了一聲。
在場的蟲聽到以後紛紛鬆了一口氣,阿加納小跑著進去找出雄蟲的衣袍。
「冕下。」
文什接過那厚厚的毛氈,往裡衣上一披,扣上扣子就往外走。
見到雄蟲走了,領頭頭差點喜極而泣,在前面給雄蟲領路。
「冕下,這邊來。」
於此同時,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