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大战结束,陷阵营都几乎死绝,十不存一。
可依旧有无数人以能入陷阵营为荣。
陷阵营第一百三十二个兵,是他此生最高的荣耀。
看着单膝跪地的南宫最,魁梧汉子满眼欣慰。
这北玄军中终是还有人认自己这位大将军,而不是将他当作乱臣贼子。
人屠赵牧,这个光听名字便能让北玄抖三抖的男人,更是让圣后陈姝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之人。
有人说他是乱臣贼子,拥兵自重,独霸一方,祸乱朝纲。
有人说他是中原柱石,牧马北上,屠尽蛮子,功流百世。
天下人对他褒贬不一,敬畏参半,唯独对他的统兵之术口径一同,当之无愧的军神。
当然天下人都喜欢称它为“人屠”,是战无不胜的骁将人屠,也是铁血无情的恶魔人屠。
人屠二字本就好坏参半,亦如他本人一般,可以是丰功伟绩,也可以是残忍无道。
若是没有当年的朱雀门之变,太子顾权顺利登基,那北玄双杰将会马踏三国,一统中原。
莫说当时最强的南晋,就算加上其余诸国,一样挡不住联手的二人。
世事多遗憾,一场朱雀门之变,顾权生死,圣后当权,顾赵两家决裂,一统中原的大梦随风四散,余下的只有惋惜不断。
已经抹去了当年锐气的赵牧此刻多了一分老态,少了那份不怒自威,多了几分随和。
“亏你小子还会喊我一声大将军,不枉老子带过你这个兵。”
朱雀门之变后,多少曾经的部下骂他赵牧是乱臣贼子,甚至放出豪言要手刃于他。
当下朝中,骂他的人数不胜数,还能诚心实意喊一声大将军的,那就寥寥无几了。
再见眼前故人,号称铁血无双的南宫最眼眶已经微微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日为陷阵之兵,终生可为陷阵而亡。”
赵牧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摇摇头道:
“唉,世间已经没有陷阵营了,好好的做你的皇庭卫。”
南宫最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将肚子的话吐出来,是呀,陷阵营已经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中了。
最后他只能回到现实,看着脚下的废墟道:
“大将军,殿下和郡主。。。。。。”
赵牧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
“无妨,你且先离去,将此地情况如实上报陛下即好,也包括我的行踪。”
南宫最敬重归敬重,倒也没有忘记的自己的保护顾浔使命,担心道:
“殿下和郡主不会出事吧?”
赵牧目光看向塌陷的客栈,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反而带着打趣的口吻道:
“那小子能将我们耍的团团转,你以为他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得到赵牧的此话,南宫最方才稍稍安心,怎么说他现在都是皇庭卫,只能忠于顾家的皇庭卫。
他再次抱拳道:
“大将军,就此别过,保重。”
赵牧拍了拍南宫最的肩头。
“去吧。”
既然大将军已经出现在这里,他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赶回长安将此事上报陛下,由陛下定夺。
看着南宫最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撑伞的黑衣男子道:
“王爷要不要将郡主救出来。”
赵牧看着下沉的客栈,没有想到顾浔还有这招,不过也在常理之中。
“无妨,这小子心思缜密的很,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年轻人嘛,让他们多交流交流也好,挫一挫凝雪那孩子的锐气。”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情。
“王爷就不怕小姐罚你面壁思过?”
“子良先生不在,到时候可没人帮你求情。”
赵牧缩了缩脑袋,人屠又如何,还不是女儿奴,不过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道:
“我这当爹的,被女儿罚面壁思过怎么啦,很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