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周景哆哆嗦嗦的等死,一直以为是自己临死之前出现了幻觉,不过手里的身子确实动得厉害,都将我的手给挣脱了,我只好睁开眼睛,然后现好像某人真的诈尸了
还有什么比一具尸体在你怀里睁开眼睛盯着你还要恐怖的事情
周景已经休克了数个时辰,试问一个人几个小时没呼吸他怎么还能活着这特么又不是仙侠文
周景身形高大,我两只手臂勉强将他环住,对于他突然睁开眼睛这种事情,我基本是没能反应过来,只愣愣的将他看住,分别着是人是鬼。周景全身伤得惨不忍睹,让人很难接受他是个大活人,奈何他全然无感似的与我深切凝望,旁边狼嚎阵阵,我二人在大雨滂沱下就这么诡异对视。然后更让人纠结的事生了,他居然笑了。
他这一笑让我顿时就瘆了。
“你死没死”我试探着问他,还抱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他没回答,还在笑。
“我说,你还能拿得动剑么”那么就关注一下狼群的问题吧。
“我”他刚要说话,耳边却听得“嗖嗖”几声风过,紧接而来的是狼群痛苦的嚎叫声,有不少弓箭从草丛中射出来,没多久的功夫,这数十只狼便集体躺倒了。大雨中出现四五个身着斗笠的人来,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箭弩,形状粗糙,看上去应该是普通猎户。
有几个人去扛了狼的尸体,余下一人朝我们走过来,我赶紧把周景的金冠扯下来丢进草丛里,幸好他外衣也差不多烂了,金丝儿蟒纹也掉得分辨不出。
那人上前问我们“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抱着周景“我跟我相公来这边做生意,路上雇的下人心生歹意,竟然在晚上欲意谋害我夫妇二人,将马车直接往山下拉,我们还算命大,从山上滚落竟也没死,方才又遇狼群,幸而得各位相救,多谢壮士的救命之恩。”
那人一副了然神色“那确是命大,幸好遇到我们,不然你们俩还真得喂了狼肚子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周景“你相公他”
自始至终周景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我,并且,他的笑容也没下去过。
那人瞅了周景片刻“他该不会”
“怎么”
“我看你哥的模样甚奇怪,该不会是滚下来的时候撞到头,傻了吧”
我一悚,赶紧转头去看周景,他还在继续笑。还真是有点傻乎乎的了
不会吧
来人是附近桃园村的几个猎户,因为狼群经常袭扰村里,今晚他们是特地上山来杀狼的,正巧把我们给救了。方才同我说话的那位唤作王大虎,他们都是热心肠,纷纷脱了斗笠给我们穿,还帮着我将周景抬进了他们村。
周景的伤本就很重,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伤口若是不清理很容易炎感染,王大虎让我们住在他家养伤,他单身,跟自己老娘相依为命,他娘也是个热心人,听他简单说了情况后,赶紧去烧了一桶热水给我们洗澡。
周景的伤口绝对不能再碰水了,要王大虎给他擦身子显然不合适,更何况周景身上的剑伤也不太好给其他人瞧见。我纠结了一下,决心就把自己当做一名医护人员就好。于是就拿着毛巾大义凌然的进去了。
我将他扶着坐起来,一甩毛巾搭到肩膀上,指着他道“呐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来给你擦个澡,但是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只是在做医护人员都会做的事儿”
周景压根儿就没搭理我,抬起指尖绕着我的头玩,被我一掌拍掉“你听见没”
他抬头看我,神色竟然颇委屈“娘子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凶”
“谁是你娘子”我晕了“少占我便宜。”
“你就是我娘子”他一下直起身子就把我揪到怀里去了。
我也不知都伤成这般模样的他怎么还有这般大的力气,在他怀中“扑腾”一阵,着实没有办法。周景从睁开眼睛之后就变得如此怪异,回来的路上王大虎他们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连我唤他的名字周景都没反应,只知道握着我的手喊娘子,其他什么也不说。
这情况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很糟心。
我只好摸摸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是你娘子,我是我是啦。你乖乖坐好我给你擦背好不好”
事实证明,无论周景傻或不傻,对付他都只得用软的。
周景这才放开我,靠在炕上,我将他破破烂烂的上衣脱了,很快的清理干净他的伤口,幸好王大虎平时以打猎为生,家里都有些治创口的草药,我勉强给他用了,然后替他包好。我在他胸前留下的那一剑很深,皮肉都泛了出来,我包的手忍不住抖了,光看一眼好像自己也能感觉到疼似的,是心疼。
我边包边问他“是不是很疼”话音未落,身子一个趔趄又被他拉到怀里
我猛然挣脱“你干嘛”
周景温润的眼神无辜得很,加上这一脸的苍白虚弱模样,真像一朵美男版的小白花儿,他冲我呆萌呆萌的说了一句“娘子抱抱。”
我举着半拉子粗布委实愣了,难道他真的是傻了这多让人不能接受。我这边震惊着,没曾想腰又被他搂住了,我想推开他,又怕碰着他的伤口,只好两手悬空的半举着,让他搂着腰,口中无奈道“干嘛呢一会儿水该冷了,人家普通百姓家柴火金贵着,可不比你从前。”
他这才放开我,又弱弱的靠在了炕头,白的像纸片儿一样的脸上却对我笑得一片天真“娘子说得很对。”
我将他伤口处理好,又挤了热毛巾将他全身擦干净,王大虎给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来,我拿过来替周景换上,有用剪子绞了半条我绑的白缎子,一半给他扎,一半自己扎。
不过接下来我现周景的情况很不好。
等我帮王大娘忙活好,上了炕没多久就现他在高烧,我支起身子一摸他额头,烫得吓人,他口中却还一直在说冷,我手忙脚乱的将被子全裹在他身上,也不见丝毫起色,我只好半坐起身子将他抱住,他在我的怀中有些抖,我又紧了紧怀,将身子全部贴着他“这样好些了么”
他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冰得一个激灵,大夏天他的身子竟能像个冰窖。周景烧得迷迷糊糊,我就这么抱着他一夜没敢合眼。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他就开始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我拿出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子叫王大虎给我买了一坛子劣质烈酒,用布沾了,给周景全身擦着,王大娘也挺热心,替我熬了姜汤给周景喝,王大虎上山替我又找了些草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