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是個富家小姐,是在愛里長大的孩子,寵愛成為延續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是不能理解這份冷漠的來源。
她的外出或許也可以稱之為逃避,她在孕育了孩子後就像是完成了一項神聖的關於人生不可缺席的其中一項任務,吃喝玩樂永遠占據這位富家小姐的主要生活。
恰逢這時,自己遠在國外的好友生了一個孩子,她去醫院裡,透過層層疊疊的保護屏障,看見一張笑著的臉。
他的眼睛彎起來像是月牙,碧藍色的又像是天空,頭髮是金色的,剛剛被水打濕,變成一縷一縷。
朋友將孩子遞給她,讓她幫忙抱一抱。
她緊張望著懷中的嬰孩,擔心他哭,怕自己不能安撫,又擔心他冷漠的盯著自己。
然後一切擔憂都沒有發生,好友生下的這個孩子異常熱情。
就像一隻金毛幼崽。
她長久以來一直吊著的心,突然靜默下去。
她望著這個孩子,又望著自己的朋友。
最終,選擇了逃避。
宋束被貴婦人拉著胳膊,要往外走,女人的力氣出人意料地大,仿佛變了一個人,顯出幾分落寞。
然而這位異國混血兒摸不清本國內斂的悠久歷史,依舊向外散發著自己澎湃熱情如同火焰般的情感。
他扭頭,對準坐在床上望著他的青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哥哥,你尚且自顧不暇,沒有精力再去照顧他,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
「你放心,我一定對會好好對他的。」
可惜熱情小狗面對的不是小貓。
陰冷的蛇嘶嘶吐舌,眼底昏暗,隨手甩過來一本書,正巧砸在了金毛熱情洋溢的臉上——
「滾出去。」
所幸是在額角,沒有落在其他五官,否則就要破了相了。
白荷終於拽著這闖了禍來道歉、結果惹了第二次大禍的混血金毛出了門,才沒好氣得鬆了手。
接著,對著一旁立著的幾位護士用外語禮貌道:「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有消毒的酒精和包紮傷口的棉布嗎?」
她頓了頓,帶著難言的歉意道:「這裡,可能出了一點意外。」
宋束走後,陳自祈才撫著胸膛不知為何劇烈起伏的心臟,也不怎麼能明白這樣熱烈的情感。
這滋味奇,很不好受。像有人追在他身後威迫他,令他產生陰雨後的煩悶。
或許是所屬物被人覬覦的煩悶。
他又想起剛剛那個不知好歹的混血大言不慚向他索取。
若是其他貨物,譬如說珍珠,或是寶石,他能夠做到隨意允諾,那些玩意於他而言數不勝數,送出去也從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