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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梁钦才支吾了两声，除了道歉他说不出别的。

“不是，你不用道歉了。爸爸说得对，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能想当然去假如、去愤慨该倒霉的是你，这对你也不公平。”余安予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用冷漠厌烦的态度对待你，也许是我下意识给自己的不要忘记哥哥的心理暗示，这不对，我该跟你道歉。”

“不要这么说，从我到家里起我就觉得，我该替安舍照顾你的所有，包括生活、情绪。而且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冷漠厌烦我。”梁钦才的脸上终于一扫阴霾。

余安予抬头望着夜空，对沉默的黑暗说：“也许我们应该活得更洒脱一点。这道题算是解开了吧？”

“嗯，余安予满分。”梁钦才微笑着说。

那晚，梁钦才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余安予在梦里看见哥哥笑得跟阳光一样跟她挥手再见。

梁山给余蓉掐了掐被子，关完灯躺好后又想起了十年前梁安舍的小脸蛋，一滴浊泪留在了当晚。

端倪

时至九月初，夏日仍然明媚雀跃。

余安予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学校报了道，梁山和余蓉把她送到宿舍后就各自上班去了，由梁钦才陪着她办理各种手续。

临大和勤大很近，同在学府路上，只相距三四公里。忙活半上午，和余安予吃了午饭，梁钦才就回他的学校了。

梁钦才走到临大学校门口，扫了一辆电车刚跨上去，旁边轿车里的人就打开车窗招呼他：“钦才哥，送安予过来的吗？”

梁钦才抬头一看，是代书岚：“诶书岚，对啊，你才来报道呢？”

“是的，那我先进去了，你慢点骑。”代书岚礼貌地笑了笑。

“好，再见。”

梁钦才挥挥手，目送代书岚把车开进学校，远远的看不到了才骑车走掉。

余安予安好了宿舍的吊椅，在上面摇摇晃晃好惬意。她正和室友聊天，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她点开一看，是代书岚发来的：你在哪个宿舍呀？

余安予回复：我在春浦区1号楼，704。

代书岚：快去阳台上。

余安予：干嘛？

发完消息，余安予疑惑地走到宿舍阳台。

她张望了一会儿，只见一张巴掌大硬纸片从楼上缓缓下降，仔细瞧，那纸片被一根平常缝补用的细线栓着，还缠了透明胶。

她回屋拿了笔在纸片上写了几笔，给代书岚发消息：收线。

代书岚把纸片收回来，她原本画了个举着啤酒杯的卡皮巴拉表情包，旁边写着“干杯，老邻居～”，现在被余安予添了一句“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余安予坐回吊椅上，手机里弹出两条消息，一条是代书岚的：你要不要上来坐会儿，我室友们都出去了。

另一条是梁钦才的：嘿，代书岚有对象吗？

余安予各自回复完，就上楼了。

她走进代书岚的宿舍，画风突变让她新奇地左顾右盼。

这宿舍里摆了各样的手办，有两人的吊椅上夹着、吊着各种娃娃饰品，桌面上柜子面上墙面上，贴了花里胡哨的墙纸、海报，地上鞋的样式也如同时装秀一般丰富。

代书岚看见她打量的样子说：“我们宿舍四个人，头发四个颜色哈哈，我问了迎新的学姐，从8楼往上，都是美院的。”

余安予点点头：“学艺术的确实有个性呀，你们这是精装，我们宿舍就是毛坯呀。”

“大学霸们大多喜欢简单整洁嘛。”代书岚说，她引着余安予来到她阳台门边的座位上，“这是我的位置，你坐。”

“那你坐哪儿？”余安予坐在代书岚的滑轮办公椅上，转过来面对她说。

代书岚走到余安予右侧，把桌面清理出来，手一蹭就坐了上去。

她略微低头看着椅子上的余安予说：“这也能坐。”

两人聊了良久，什么高考后的志愿填报、暑假里的趣事、大一课程安排等等之类的。

一恍一个下午过去，太阳开始斜照了，余安予才忽然想起梁钦才的问题还没帮他问。

余安予本是不想帮他的，却又鬼使神差般自己也想知道。以她的了解，代书岚应该是没谈恋爱，因为她没有听说过，但万一代书岚只是没跟她说呢？

斜阳穿过阳台打在代书岚的桌椅柜门上，她坐在桌子上的缘故，亮光被她挡去一部分，却把她的轮廓照出金边。

余安予稍抬头看向代书岚，她把脸躲进阴影里，挡住了眼睛却没挡住耳朵。她试探着问：“你谈恋爱了吗？”

代书岚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明明“正常”了一下午，这会儿气氛有点微变。她看着仍在夕阳光里的余安予的耳朵，白亮白亮的，还有许多细小的绒毛。

这些小绒毛密密的全扫在代书岚的心上，她明媚雀跃了一下午的脸，此时变得如同初春的嫩芽，表面娇柔不惊，心中暗势蓬勃：“没有呀，你知道的嘛。”

“嗯。”余安予了然地点头。

“干嘛，要拿我练练手吗？”代书岚眼神明晃晃的，期待着余安予的下文。

余安予一笑，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代书岚，梁钦才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她看着代书岚背光的脸，看不清表情，更揣测不出她的内心。

虽然梁钦才每次在余安予面前提起代书岚，余安予都有种他要抢走她东西的感觉，却也不去深思细想是出于何种感情。

她并非享受着沉溺于不明不白的模糊情感中，只是怯于辨析清楚，怕自己有了心意却难表。

余安予纠结一阵，还是决定把选择权还到代书岚手上：“我哥，梁钦才让我把你联系方式发给他。”